规矩!

    大义!

    只要抓稳了这两点,行事自然是百无禁忌。

    而此刻刚好,杨凡就是这样。

    “咯咯咯。”

    姜无尘的脖子被掐住,想说什么,却发现对方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死死的捏住他的脖子。

    他压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一双越发惊恐的眼神看着杨凡。

    这一刻,他完全明白,对方说的是认真的。

    而身后的闫雷见状,脸色一变,赶紧上前,说道:“大人,此人是陶公公请来的道门高手的随从,是不是放他一马……”

    他斟酌着语气点出了姜无尘的身份。

    姜无尘听到闫雷的话,感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自己出身天师道,不过是一时不忿杨凡说武道胜过道法,谁成想杨凡竟然就要动手杀了他?

    这家伙简直是杀星。

    当然,他直接忽略了自己出言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傲慢和嘲讽。

    哪知道闫雷后面半句话也来了。

    “……毕竟,杀了难免有些影响,索性不如切了他的舌头吧!”

    这闫雷也是狠毒。

    别看一脸老成持重的模样,可说话做事,也是手段凌厉。

    果然,这话一出,姜无尘刚刚流露出来的感激表情,瞬间就僵硬凝固在了脸上,拧动脖子,难以置信的看向闫雷。

    这东厂,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杀胚货色?

    看你一副浓眉大眼,老实忠厚的模样,怎么也是如此的狠毒!

    “割了舌头,那岂不是变成哑巴了?”

    “成了哑巴好啊,我听说佛门有闭口禅,想必道门也是有类似的修法,咱是为了他的修行。”

    “修行吗?算了,太麻烦,还是杀了吧!”

    听着杨凡和闫雷等人讨论着是杀,还是割舌头,姜无尘的身子抖动如同筛糠一样,哪里还有刚开始的傲气?

    就这?

    杨凡和闫雷对视一眼,脸上闪过嘲讽笑容。

    这两人一个个藏着坏心,就是为了削道门的脸面,毕竟,道门又如何,在东厂面前,他们还没有资格狂傲!

    闫雷适时开口道:“不过,这些人毕竟是为了厂里的事情而来,不如大人还是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杨凡点了点头,随手一扔,将姜无尘扔到了外面的地上,滚落在地的姜无尘浑身沾满了泥土,看上去狼狈无比。

    “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我也非嗜杀之人,那就放过他好了!”

    杨凡淡淡的说道。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擅入刑讯重地,总要略作小惩才是,否则难免坏了我东厂的规矩!”

    “大人英明。”

    闫雷正色说道。

    嗖!

    杨凡随手弹指,一道先天劲激射而出,直直的刺穿了姜无尘的一只脚!

    “啊!”

    姜无尘惨叫一声,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看向自己的左脚,一个血洞出现在上面,杨凡这轻描淡写的一刺赫然是刺穿了他的脚踝跟腱!

    杨凡和闫雷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

    “还不快滚!”

    几个厂卫立马上前,将姜无尘驱赶离开,他强忍着御剑击杀这两个普通厂卫的念头,一瘸一拐的狼狈而去。

    杨凡和闫雷在窗边,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这天师道近些年真的是越发的跋扈了。”

    闫雷突然说道。

    杨凡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明显觉察出对方的话里有话,于是淡淡的说道:“跋扈?论起跋扈来,谁又比得过我们?”

    闫雷闻言一怔,脸上浮现出苦笑:“是啊,谁又比得过我们。”

    否则的话,刚刚狼狈如狗一样逃离的人就该是他们,而不是那出身天师道的姜无尘了。

    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那毕竟是天师道啊!

    自打陛下大力扶持后,先后加封了不知道多少位天师尊号,天师道更是大举扩张,哪怕是东厂都对之忌惮无比。

    两者不是没有发生过冲突,甚至或是死伤事件,但是直到现在,天师道依旧安然无恙。

    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底蕴到底有多么强横了。

    “跋扈,也要有实力才能跋扈啊!”

    闫雷心里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肋骨所在的位置。

    那里还有一个浅浅的疤痕,就是当初他曾被天师道一个道人以飞剑刺穿的。

    若不是他的运气好,被同僚及时救下,恐怕当时就死了,可就算如此,这处伤每逢阴天下雨,依旧会隐隐作痛。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不争权夺利,一心苦练的原因,就是打算有朝一日亲自砍下那道人的人头!

    太监报仇,十年不晚!

    杨凡自然看出闫雷心中有些心思,但是对方没说,他也懒得理会,迈步出了这里,溜达着前去给陶英请安了。

    一进门,他就眉头一挑。

    大厅当中,陶英坐在主位上,而一个身穿宽大道袍的中年男子则是坐在他左手边的下首位置上。

    在大厅当中,姜无尘正跪在那里哭诉着。

    “……我不过是应了陶公公和师父您的吩咐,前去再次检查那些犯人体内的毒物有无继续滋生。”

    “谁成想那人上来就说我擅闯禁地,硬生生的就废掉了我一只脚……”

    姜无尘的脚上依旧冒着鲜血,浑身是泥土,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再加上这一番哭诉,十足的受害者模样。

    “砰。”

    中年道人脸色一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起来,整个大厅里都变得有些冷厉起来。

    “陶公公,我等受邀而来,何必如此折辱我等!”

    “清尘道长息怒,事情到底为何,怕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

    陶英淡淡的说道。

    “按照陶公公的说法,我这徒儿难道还在说谎不成?”

    清尘道人看着狼狈的徒弟,不禁一脸愠怒的说道。

    而此时,杨凡迈步上前,先对着陶英行礼后,才看向了那位中年道人,说道:“说谎不说谎,陶公公有獬豸气血相,自能明断。这样,我只问这人三个问题可好?”

    说着,他一指姜无尘。

    “第一,是否无令信而擅闯我东厂刑讯重地?”

    “第二,是否言语轻慢我等武修?”

    “第三,是否当着陶公公和这位道长巧言令色,搬弄是非!”

    杨凡冷漠的看着姜无尘,这三个问题一个接一个,就如同铁锤一样敲打在姜无尘的心头,令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直到惨白一片!

    因为,他答不出来。

    “我想,事情现在已经很明白了?”

    杨凡平静的转过身,微微欠身,看向陶英和那中年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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