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许现在怒气正在头上,用力关上了门,拉着柳烟到了昏暗的楼梯口。
楼梯口的灯好像年久失修了,一闪一闪的,把这片宁静的空气渲染得更加奇怪,甚至,有一点诡异。
盛知许揪着柳烟的衣领,她的身高就是优势,居高临下盯着柳烟,“柳烟,到底想干什么?”
柳烟清了清嗓子,她讨厌盛知许身上的味道,一种水果的香味,一点都不高级,“盛知许,你这么粗鲁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都要和意泽离婚了,我还不能来看奶奶吗?”
“你给我发消息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就说。”盛知许懒得装蒜,她松开了手。
柳烟眨了眨眼睛,她扯起嘴角,“我什么时候给你发消息了?”
“柳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意泽又不在,你装给谁看?奶奶吗?你猜她为什么三年前不让你嫁给意泽?”盛知许双臂环抱,站在高的台阶上,她冷哼一声。
柳烟听到盛知许这一声嘲讽还是能沉得住气,她依旧夹着嗓子说话。“盛知许,早就对我不满了吧!终于不装了,把你想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吧!”
没错,意家老太太身边的人就是她派的,那又怎么样?她不用点手段,怎么牵制意泽?
“你想做什么都行,意泽,现在也是你的,但你如果想对奶奶下手,我保证会让你永远留在云州这片土地上。”盛知许目色散出一片寒意,如同一团黑烟包裹着柳烟。
柳烟仰起头,她那只像鸡爪子一样的手从红棕色的头发上撩过去,“怎么,你还想杀人啊?盛知许,你清醒一点吧!老太太这么做,不就是让你哄骗意泽继承家产吗?你当她真的关心你吗?她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她的亲孙女?”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出车祸的时候,就是老太太告诉我们你的血型和他适配的。”柳烟低哑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痴狂,“不然,医院怎么可能抽你那么多血?”
盛知许的脸色瞬间变得麻木。
柳烟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她出车祸的时候奶奶知道?奶奶也知道对方就是意泽。
怪不得当时那么多人,就让她一个人去输血,连测试都没测试,抓着她就去了,她躺在病床上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柳烟听到有脚步声,她往后瞄了一眼,好像是意泽的身影。
随即往后退了几步,她抓着盛知许的胳膊大喊一声,“知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盛知许的手被拽在柳烟的肩膀上,还没反应过来,柳烟居然顺着台阶倒了下去。
“救命啊!”柳烟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楼梯间。
意泽寻着声音跑过来,第一个叫的名字是盛知许,“盛知许!”
盛知许回过头,她两只手还在空气中架着。
柳烟看到意泽来了,马上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意泽,救我……我只是和知许说……”
“来人!”意泽拉住了盛知许的手折了回去,“有人摔倒了。”
柳烟颤颤抖抖地抬起了胳膊,“意泽,救救我。”
该死,为什么意泽不过来?
“你摔倒了还是让专业医生来,我去扶你可能会加重你的伤势。”意泽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他眉头微蹙。
盛知许扬起眉毛,她眼睛中的恨意淋漓尽致,“卑鄙。”
说罢,她推开门出去了。
意泽追了出去,“盛知许,怎么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盛知许一句话也不说,她目视前方怒气冲冲地往前走。
“你说话!我知道是她故意诬陷你,我只关心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意泽跑在盛知许前边,他倒退着和盛知许说话。
盛知许能气成这样,一定是柳烟做了什么,盛知许就算是想收拾柳烟也绝对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她不会蠢到在有监控的地方去推倒一个人。
盛知许一脚踩在意泽的皮鞋上,她两只眼睛好像枯井一样,“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烦不烦,要是我当初死了就好了,这样你也不会得救,我们之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谁都不会受伤。”
她知道奶奶对意泽肯定有私心,但是她不知道奶奶的私心竟然这么大,那年她献了多少血啊!才能在献血的时候晕过去,还在医院里住了很久,医生说她只是受到了惊吓。
原来不是惊吓,也不是谁故意。
那个利用她的人,就是把她抚养长大的奶奶。
献血过多会死人的啊!也是,如果她不输血,死的人就是意泽了,奶奶怎么会让自己的亲孙子死了。
意泽往前走了一步,他眼眸深邃有光,“盛知许,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心中有委屈就告诉我,一切事情都由我去解决。”
盛知许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和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否则她又怎么会说她们一起死了。
“所有的事情,你都能解决,对吗?”盛知许面孔呆滞。
没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就满口答应,在她眼里,这不是勇敢,更不是担当,是画大饼,是不负责任。
意泽立刻点头,“能,所有的事情,不管有多么棘手。”
“安排我给你献血的人是奶奶,奶奶把我养在身边就是为了你,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血库,明白了吗?”盛知许眉目之间流出淡淡的忧伤,最后化成了一滴泪,挂在睫毛上。
以前看一个电视剧,女主角给男主角的妹妹献血,每天得此荣幸吃好喝好,现在换在自己身上想一想有多么可怕。
女主角好歹知道自己要给谁输血,而且还有回报,保障了她的身体健康。
可她呢!压根不知道自己献血给谁了,甚至都不知道献了多少血,最可怕的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可能差点死了,医院的人瞒着她,说她只是因为出车祸受到了惊吓。
意泽听到盛知许的话,表情逐渐僵硬,片刻后他回过神,“不可能,不会的,不会是奶奶。是不是柳烟说的?”
奶奶不会这么心狠的,献血过多会死人的,作家余华写的《活着》里边,福贵的儿子有庆就是被抽血抽死的。
“你敢去问奶奶吗?”盛知许喉结动了动,红色的眼眶噙着眼泪。
这一次,柳烟肯定没有撒谎,她费尽心思把她约出来不就是想说这件事吗?她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这一次,柳烟真的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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