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算到了什么?看到你最不想看的一幕了么?”

    水镜先生脚步一顿,淡淡道:

    “不能言…不可说…你应该清楚的。”

    只见臭棋篓子缓缓握紧了拳头:

    “真的不能说么?如果重要到可以影响未来走向的程度,为何不能出言提醒,让他避开?”

    “你若死了,剩下的事,自有我们几个来完成…”

    “为了人族未来…何人不能死得?”

    水镜先生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自己这条烂命,舍不得死吗?”

    “我们所做出的任何改变,都会化作推手,推着他走向应走之路,无端之因,既定之果!”

    “试图掌控命运的人,终会被命运所玩弄…”

    臭棋篓子瞪眼:“那你刚刚吃饭的时候还…”

    只见水镜先生眯眼望了过去:

    “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细心斟酌过的,所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那条禁忌之线上,线外则无用,线内则天崩!”

    “臭棋篓子,棋之一道全天下没人强的过你,天下大势,种族纷争,你算计你所能看到的一切,大夏能撑到今天,离不开你的一步步棋…”

    “但你的棋救的了大夏,却救不了人族,命理不是棋道!你可以执子于棋盘上算计天下,攻伐不休!落子无悔,挥斥方遒!”

    “而我明明尽知所有,却没有落子的资格,只能于命运的缝隙中默默的编织着一切,轻轻拨弄着命运之线,静待未来的发生,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臭棋篓子铁拳紧握,终是长叹一声:

    “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你真的确定他能扛的起人族的大梁,不会变成第二个愚者么?”

    “我们已经赌输过一次,没有再输下去的本钱了…”

    “现在…还有悔棋的机会…”

    可水镜却眯眼道:“真的…还有么?”

    “我刚说的什么你忘了吗?别扰乱现有的走向,别插手属于我的博弈!”

    “那不是你的棋局,做好你应做之事,臭棋篓子!”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生…亦或是死,我们别无选择!”

    说完,水镜先生转身便进了房间,唯剩臭棋篓子站在门外,望着天边坠下的夕阳,直至世界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是啊…一场豪赌,人事已尽,接下来…便看天命了…”

    ……

    房间中,水镜先生靠在桌面,又是一阵猛咳,眼中满是晦气…

    “呼~好危险…便是如此隐蔽的提醒,也差点越过禁忌之线么?”

    “再这样下去,镜身可扛不住多久…不行,必须再撑一撑,撑到大限才行…”

    只见其以手中拐棍朝着身前一点,一道人身菱镜便凭空浮现。

    镜中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只不过却并非水镜先生的模样…

    随着水镜先生愈发靠近镜子,菱镜中的模糊人影也就愈发清晰。

    直到她抬手,轻触到了镜子的表面,下一刻,只见镜子中陡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与水镜先生那苍老如鸡爪一般的手十指相扣。

    而后,水镜先生就这么踏入镜中,另一道身影则是从镜中走出,两身…错身而过…

    只见她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碎花裙子,一头黑发扎成了两个可爱的丸子头,戴着花朵发卡。

    大眼澄澈,瞳孔呈菱形,鼻梁挺翘,唇色红润,皮肤白皙胜雪,脸蛋儿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手中抓着的也不再是拐棍儿,而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从镜中踏出的花菱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发出宛如小懒猫一般的哼唧声,伞尖一点,随手抹掉了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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