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一的话,陈烨点了点头。

    “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总要有些追求才是。”

    秦一微微低头,她轻捏着陈烨的肩。

    一双小手白皙纤柔,但虎口处却磨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属下只是一把剑。”

    “公子意志所向,就是属下剑锋所指。”

    陈烨磕开瓜子,吃掉里面的瓜子仁,淡淡道:“明天起,去江湖上走走吧。”

    “散散心。”

    “就当给你放的假。”

    秦一认真点头:“好。”

    “属下应该去几日?”

    听到秦一的问题,陈烨忍不住笑了。

    “少说一个月,想去哪去哪,随便看看。”

    “对了,出门的时候换身打扮,别总是一身黑裙。”

    “你年岁又不大。”

    “是。”

    秦一恭敬应道。

    不知为何,她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丝弧度。

    这时,院中传来一道惊呼声。

    “啊?”

    “我洗这个裤子啊?”

    “可是……上面有粑粑哎!”

    听声音,是花汐月的声音。

    秦一轻捏着陈烨的肩,声音轻柔道:“公子,那个女子她也是一品实力。”

    “她这么年轻,来头恐怕不小。”

    陈烨笑笑:“既然她想当丫鬟,那就当吧。”

    “一品实力给我当丫鬟。”

    “还行,够资格了。”

    秦一轻轻颔首,眼中流露出沉思。

    一品实力只能当丫鬟吗……

    “对了,公子,汴梁的分堂主传来消息。”

    “孙胜和琼傲海已经被关入六扇门监牢。”

    “大明那边,他改变方向,看样子是要去汴梁。”

    “属下,可以顺道去汴梁……”

    陈烨打断她的话。

    “此事,我自有安排。”

    “是。”

    “好了,捏了两下放松多了。”陈烨耸了耸肩,活动脖子。

    他从瓜子盘中抓起一把瓜子递给秦一。

    “拿回去吃。”

    秦一侧身,站在陈烨身旁。

    她伸出白皙的手,接过瓜子,秋水般的眼眸低垂。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

    汴梁。

    一座气派雄伟的大院。

    院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匾,上面用楷书写着三个大字:六扇门。

    这里是六扇门总部。

    门内设有监牢,专门关押穷凶极恶、血债累累的江湖魔头。

    监牢内。

    “哗啦哗啦……”

    昏暗的甬道尽头传来一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甬道两侧,精铁栅栏隔出的牢房里,传出几道人语。

    “又来新人了!”

    “嘿嘿,老子赌一个馒头,这新来的一定是我太行一脉。”

    “快得了吧,每次输了你都不给。”

    “谁说的,这次老子说话算数,他要不是太行一脉,这馒头老子就不吃了!”

    “呵呵……”

    几名身穿囚服,披头散发,被穿了琵琶骨的江湖匪徒抓着铁栅栏,向甬道上看去。

    “哗啦哗啦……”

    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

    新来的囚犯也渐渐走进众人视线中。

    “哎!看模样长的倒是蛮俊的……”

    一道娇柔妩媚的女声响起。

    “哈哈哈!周二娘你又看上了?”

    “老娘看不看得上,关你屁事?”

    “长的俊有什么用?不还是进了六扇门的监牢!”

    犯人们大声哄笑,议论纷纷。

    “哗啦哗啦……”

    新来的犯人越来越近了。

    两名六扇门捕快抓着一名囚犯,踏入甬道。

    那名囚犯面色苍白,面容俊朗。

    他虽然被铁链穿了琵琶骨,但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沮丧、后悔。

    反而,他眨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这就是六扇门的监牢啊?”

    “看上去一般般,味道倒挺大……”

    “小爷算是见识到了。”

    孙胜被两名捕快抓着,屏住呼吸。

    一走进甬道,他就闻一股屎尿混合的难闻气味。

    孙胜目光打量四周。

    甬道两侧铁栅栏内都关着一名囚犯。

    其中有男有女。

    女囚犯的牢房里挂着一道麻布帘。

    男囚犯的牢房中则是什么都没有。

    囚犯们见孙胜一脸不在意,反而目露好奇,打量四周,心中对他多了一分认可。

    进了六扇门的监牢,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情绪还挺稳定,竟然不哭不闹。

    两名捕快带着孙胜走到一间空着的牢房前。

    其中一人从腰上取下钥匙,打开牢门,将孙胜推了进去。

    孙胜脚步踉跄,脚腕上挂着铁链。

    “吱……”一声轻响。

    铁制牢门被捕快关上。

    孙胜回过头,向两名捕快问道:“两位兄弟,我想问一下,我二哥他被关在哪了?”

    “我怎么没见到他啊。”

    前天。

    孙胜和琼傲海刚被押送到汴梁,金环刀雷正阳就拿着一份手谕,把琼傲海提走了。

    昨天一天过去,孙胜都没能见到琼傲海。

    两名捕快没有回答。

    他们锁好牢门,一言不发的结伴离去。

    见两人不说话,孙胜也无可奈何。

    他和琼傲海是同案,等挨刀子的时候,总能见到。

    孙胜站在牢房内,环顾四周。

    牢房地面上铺着一层稻草,角落里残留着一些深色的污渍。

    三面合围的墙壁上满是指甲刻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字迹不同的话。

    大多都是辱骂的脏话。

    正对牢门的墙壁上开着一个碗大的窗子,有光线从中照射进来。

    除此之外,牢房再无他物。

    孙胜咂舌,步伐摇晃的坐到稻草上,低语道:“还真简陋。”

    “喂!新来的,犯的什么案子?”

    牢门斜对面的一名囚犯对孙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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