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大姑和吕祖兴说得没错。
升米恩,斗米仇。
就算我的主要目的是扬名占道,也必须得设置门槛,让人明白得到这个听法的机会有多么不容易。
但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耗费精力,所以干脆全都推给麻大姑和吕祖兴来做。
两人听我这么安排,都极为兴奋。
连一直安静站在后面的余老三也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可以帮忙。”
麻大姑却道:“这事儿不用你,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有得忙呢,到时候想歇都歇不了。”
余老三不甘心,张了张嘴,却又不敢直接反对,只好把目光投向我。
我说:“听麻大姑的安排吧,她不会坑你。放心,你为研究会付出多少,我都看着呢,不会亏待你。”
“那,那好吧。”余老三这才离开,走的时候,明显还是有些不情愿。
麻大姑又把侯福元一班人给打发走了,这才对我说:“余老三这人没有沉深,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让他干些简单的活没问题,但别的不能让他参与进来。”
我说:“他是你找来的人,你负责安排就行。不过要是规矩立起来了,这研究会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只靠你们两个肯定忙不过来,总用侯福元这些圈外人不是办法,还是要尽快多找些可靠能干的人来帮忙才行。”
麻大姑却说:“我自己都只踏了半只脚进来,认识的都是半桶水,没几个真正的圈内人,真要招人,还得靠吕先生才行。光看吕先生能把周边县区的看事先生都找来,就知道他这人面有多广了。”
吕祖兴道:“我认识都是乡下人,最多也就是在县里看事,都没上过省城这种台面,就算能找来,也得周先生把关拍板才行。”
我说:“你们两个都各自找一找,本事什么样不要紧,来了再教就行。关键是身家清白,机灵可靠,还愿意学的才行。主要找年轻人吧,不要年纪太大的。别管是亲戚朋友,只要得用尽可以找来,到时候我看一看,得用就留下。”
得了我这句话,两人才不再推来推去,转而开始研究都定些什么规矩。
看两人这么热情高涨,我也不再管他们,招呼一声就返回大河村。
进门就瞧见满满一桌子菜,两副碗筷摆得整整齐齐,却是一口也没动。
杨晓雯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还抱着那只老曹屋里的三花猫。
看到我回来,她就立刻迎上来,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
我说:“我琢磨着总在家里给人看诊不太方便,就在外面找了个地方,这两天正忙着收拾,等年后就正式搬到那边接诊看事。最近可能都不会太早回来,你不用等我,做好了先吃就行。”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晓雯神情明显有些黯然,每个字都透着孤单冷清。
但她马上就重新振作起来,把那点小小的黯然抛到脑后,说:“我也不会那么早就饿,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你记得回来就行。”
我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说:“好,我一定每晚都回来吃饭。”
杨晓雯便笑起来,眼里透着无法掩饰的开心。
“走,洗手开饭。咪咪也跟我们一起吃好不好。这小猫也不知谁家的,我回来的时候就在门口蹲着,开门就跟进来了,也不吵闹也不跑,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我抱它摸它也没脾气,可真好。”
“喜欢你就养吧。这是村头警务室曹同志养的猫,这几天曹同志没来上班,我来回总看它在警务室门外转悠,就让它先到这里来住几天,等曹同志上班了再回来。说起来奇怪,这曹同志向来上班守铺,怎么连着几天都不来上班了。”
“哈,眼瞅还有十一天就过年了,他这种放到这边养老等退休的老同志肯定早就放假了,这会儿工夫没准儿都在深圳儿子家等过年了。再想见他,怎么也等十五之后了。”
我这才想起来。
虽然这老头一身江湖匪气,白莲根底出身,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公家人。
眼瞅到年根,公家开始陆陆续续放假了。
只是,老曹这次消失,真的只是放假这么简单吗?
只怕未必啊。
但这话就不能跟杨晓雯说了。
我摸了摸三花猫的脑袋,手中着脖子滑下去,撸过溜光水滑后背,直落到尾巴上。
三花猫全身都绷紧,但却丝毫不敢动弹。
“真是一只乖猫。”我赞了一句,“不如给它起个名字吧,要不然平时也不知道叫什么。”
“这是老曹的猫,我们起名不好吧。”虽然这样说,但杨晓雯却是满脸的跃跃欲试,简直迫不及待要起名了。
我笑道:“我们自己叫着方便,老曹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跟我们没关系。”
“也对哦。”杨晓雯兴致勃勃地把三花猫举到眼前,盯着它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便说,“叫开心怎么样?我一看到它就特别开心。”
“好名字。”我诚心诚意地赞了句,拍了拍猫脑袋,“就这么叫吧,既然你看到它就开心,说明它跟你有缘,等老曹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就让开心以后跟你吧。你说好不好啊,开心?”
我把两根手指捏在猫脖子上,很认真地对它说话。
三花猫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耳朵垂着爪子,发出“喵喵”两声。
“真乖。”杨晓雯在三花猫的脑门上重重亲了一口。
三花猫扭头看着我,大圆眼睛里满是疑问,“喵喵?”
我手指微一使劲,它立刻不“喵”,也没疑问了。
吃过晚饭,杨晓雯依旧早早去客房睡觉。
只不过这回她不是一个人,而是抱了三花猫一起。
三花猫表情微妙,不是很情愿,却又不敢反抗,就一脸的纠结。
我照常做了晚课后,就回到卧房,也不脱衣服,就在床上打坐静心练气。
如此到了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我起身下床,披上衣服,背好一应所需用品,悄悄离开小院。
快要过年了,该送礼得送礼,该走动得走动。
要想自己这个年过得安稳消停,那就得有人不安稳不消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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