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远河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圣子大人,姓苏。”

    “苏槐,槐树的槐。”

    砰!

    苏正衡跌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

    这个答案,比老爷子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还夸张,苏正衡心中复杂无比,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大儿子感到骄傲。

    还是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悲哀。

    满堂长老尽皆沉默。

    待客厅,落针可闻。

    唯有骆远河远去的脚步一声接一声,似乎全都印在他们的心里,又似乎全都踩在他们的脸上。

    “笃笃笃——”

    老旧的大门被敲响,院里传来一道沙哑而苍老声音。

    “进来吧,小娃娃。”

    “那就打扰前辈了……”

    嘎吱——

    尽管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木门还是发出一声哀鸣,让骆远河有些尴尬。

    院子里的老树下摆着一张躺椅。

    面容干瘦的苏长歌躺在椅子上,似乎刚刚睡醒,半眯着眼睛,对骆远河露出一道和蔼的笑容。

    “老物件咯,让它响吧,不碍事。”

    “晚辈衍月仙宗骆远河,拜见苏老前辈。”

    “欸,不必多礼。”

    苏长歌挥了挥手,桌上的水壶便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开始向上冒热气。

    “小娃娃,是苏槐那小子让你来的?”

    “正是!”

    骆远河抬手行礼,苏长歌却是朝身旁的石凳一指。

    “坐吧。”

    “老夫不爱喝茶,想必你小小年纪,也喝不惯老夫的酒,便只能用些白水招待你了,还请莫要见怪。”

    “晚辈不敢!”

    “苏老前辈,晚辈此行,乃是受人所托,给您送一些东西……”

    “送东西?嘿,送的什么?”

    骆远河挨着点凳子边边,坐地笔直,然后开始从储物戒指里往外掏东西。

    先是三个人头大小,近乎透明的水晶罐。

    透过罐子的外壁,可以看到里面装着一些清澈无比,偏又带着几分粘稠的液体。

    “这是仙宗药灵峰秘制的药灵酿,是圣子大人花了大代价向药灵峰峰主求取的珍贵佳酿……”

    代价太大了,苏槐可是当着骆远河的面向陈峰主“求取”的。

    如果陈泰如不给,苏槐就要动用圣子身份,强行搬进陈泰如小徒弟的院子里,同床共枕……

    大中午的,气的陈峰主瑟瑟发抖,手脚冰凉,咬着牙搬出了三坛药灵酿。

    然而苏长歌却是笑而不语,眼里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与慈爱。

    咦?

    圣子不是说苏老前辈嗜酒如命么?

    骆远河心里带着一丝疑惑,又接连搬出十个陶土所制的红封酒坛。

    “这是我宗大长老让我转赠给苏前辈的,乃是沉月谷酒家所酿……”

    “大长老特意让晚辈带了一句话。”

    “说是……沉月谷的破酒又涨价了,如今已经涨到两枚灵石五坛了,送这些酒花了大长老四枚灵石,他……他很心疼……”

    骆远河有些结巴,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苏长歌听罢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黄老头还是那么抠门,不过论酒,还是他懂老夫啊!”

    见骆远河一脸懵逼,苏长歌晃着自己的躺椅,笑着开口解释道:

    “娃娃,你年纪小,还不懂。”

    “当年老夫与人在泣鬼渊厮杀,你们大长老负责后勤,每每打了大胜仗,大家都会分成两波,轮番开一次庆功宴。”

    “这沉月酒价格低廉,酒性够烈!”

    “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便是动用仙力驱散酒意也不至于让人因为浪费了好酒而感到心疼,所以最是受军中将士喜爱。”

    “大家聚在一起镇守鬼渊,每每庆功,所用花费都记在衍月仙宗身上。那时战场庞大无比,驻留战士八十余万,这笔花费可不算是一个小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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