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瑞渊的角度,他是真不想参与钟、程两家的事儿。
而且,这事越来越大,竟然扯上了通倭。
处理不好,就是一身骚。
他想躲,可祁同伟不给机会,硬是拉着他一起。
如今的林瑞渊,有点夹心饼干的既视感。
更关键的是,钟家表态了。
这事由祁同伟做主。
换一句话说,如果祁同伟真查到程祥通倭证据,林瑞渊又不表态的话,可能就有偏袒之嫌。
可他若真有动作,又忌惮程老爷子。
为难。
这一刻,若祁同伟不是钟家的女婿,他真想上去甩个两巴掌。
可偏偏他就是钟家女婿。
为难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祁市长,交一个底,你到底想干嘛?”
“为国尽忠。”祁同伟调子起得顶天高,正气凛然道:“把陕甘境内的间谍,一网打尽。”
“呵呵……”林瑞渊笑了,“祁市长,你……想我怎么做呢?”
“不不不……”祁同伟摆手,“林书记,这事怎么做,当然是你说的算。”
“我说的算吗?”
“你是省委书记,全省官员都以你马首是瞻,当然是你说的算。”
“好,好。”林瑞渊点点头,“既然这事我说的算,那么……我就做主了,这事全权交给你和沙书记处理。”
说完,又看向沙瑞金,“配合祁市长,将陕甘间谍,一网打尽。”
沙瑞金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林瑞渊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个子很高,走得很快,三两步已经来到了门口。
拧开门把手后,林瑞渊顿了一下,回过头,“对了,祁市长,隔壁的中原省、山南市好像缺一个市长……正厅级哦,你要不……考虑一下?我可以推荐你的!”
“谢谢林书记好意,暂时没有这个打算。”祁同伟礼貌拒绝。
林瑞渊没再说话,摔门离开。
“沙书记,林书记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啊?”
“能开心吗。”沙瑞金目视着林瑞渊的背影,“他是真想把你踢出陕甘啊……”
“我又没得罪他!”
“嚯嚯,你是没得罪他,可你给他带来麻烦了,而且麻烦还不小。”
“我也没办法。”祁同伟耸耸肩,“我是风波命嘛,到哪都不会安生的。”
“哼哼。”沙瑞金冷笑一声,“说吧,你打算怎么对付陕甘的间谍?”
“放长线钓大鱼!”
“鱼饵呢?”
“刘雪洋教授……”
……
转眼到了晚上六点。
招待所门口,黑色的大奔缓缓停到了门口。
坐在主驾的年轻女子回头。
“刘教授,时间不早了,今儿就在这里住了吧?”
过了花甲之年的老者,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沙哑,“小谭,这里离油气集团还有多远?”
“一百多公里,明儿起个早,来得急。”
“行,那就在这住下吧。”想了想,刘雪洋又道:“对了,过会儿你再联系一下油气集团的程总,告诉他们,明天下午的研发会我准时到。”
“知道了,刘教授。”谭韵先下车,接着打开后座车门,“刘教授,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干嘛还往陕甘这里跑,一路颠簸,多累啊。”
“没办法,当年能顺利回国,多亏了老程帮忙,如今他孙子求我过来开个研发会,我总不能拒绝吧。”
“也是。”
谭韵没再说什么,办理了入住后,又把刘雪洋扶到了房间。
男女有别。
刘雪洋教授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小谭,这次行程辛苦你了,回自己房间吧,我能行的。”
“和您比起来,我一点都不辛苦,”谭韵笑了笑,“再说了,我是拿佣金的,保证您的安全,那是天经地义。”
“佣金?不是工资吗?”刘雪洋教授有些迷糊。
“对对对,是工资。”谭韵纠正措辞,“刘教授,组织上可特意交代了,必须保证您的安全,我可不敢马虎,一会儿我就守在门口,遇到什么事,您就喊一嗓子,随叫随到。”
“我只是老了,不是残了,哪有那么矫情,能活动的,你别忙活了,赶紧洗洗睡吧。”
“嗯,那我先走了。”
把门带上,谭韵退出了刘雪洋教授的房间,接着靠在墙壁上,拿出了根棒棒糖。
嗦着棒棒糖,掏出了手机,按照刘雪洋教授的指示,给程祥发了一条信息,算是报平安,也透露了住址。
再之后,又发了一条信息。
两条信息发完,谭韵点点头,提起行李,回到了自己房间。
……
另一头。
偏僻的窑洞。
等候已久的程祥收到信息后,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女子。
“刘雪洋教授到陕甘了,你确定今晚要动手吗?”
“当然。”贾真真看了一眼信息,嘴角勾起,“人我都安排好了,等劫持了刘教授,就进去无人区,到了无人区后,会有人过来接应。”
“那我呢?”程祥咽了咽口水。
“你当然和我一起走。”贾真真站起身,拍了拍程祥的脸,“今天晚上,隐藏在陕甘所有的黑旗社成员,都会撤离,加上你正好八人,到了倭国,咱们再叙旧。”
“都走?”
“废话,刘雪洋教授一旦失联,这些成员再不走,等被国安部包饺子吗。”
“那万一行动失败了呢?”
“失败?”贾真真呼出一口浊气,“如果行动失败,我第一个杀了你。”
程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真没用。”贾真真骂了一句,来到了窑洞外。
此刻的窑洞外,停了两辆面包车,以及站着六个人。
这六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政府官员。
看似普通的外表下,其实都是隐匿在陕甘的间谍。
见到贾真真走了出来,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赵小姐,我想和社长申请,继续留在陕甘,为社团效力。”
“留在陕甘?我没听错吧?”贾真真眯起眼,“小岛芳子,这破地儿风吹日晒的,你还待出感情了?”
“赵小姐别误会,我对这片土地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觉得现在撤离,为时尚早,我还想潜伏在这,继续为社团做贡献。”
“早不早,不是你说的算。”贾真真目视着身前的女人,来回踱步,随后冷笑一声,“小岛芳子,我要没记错,你是最早一批潜伏在陕甘的成员,已经12年了……如今你不想回去,应该是舍不得这里的孩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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