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染更没有胃口了。
她直接躺下,扯了扯被子:“阿姨,我困了。”
声音似被被子挡住,听着有些沉闷。
阿姨看着她,有些狐疑。
她最近几天好像胃口都很差,本来以为是因为心情不好,导致胃口差。
但是干呕,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
阿姨看着窝在床上的人,最后也没说什么,帮忙关上灯,才端着东西出去。
看见站在外面的陆远舟,阿姨又叹了口气,关上房门,才道:“夫人没什么胃口。”
陆远舟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要去书房。
阿姨想了想,又开口:“先生夫人最近身子好像很差,最好还是能劝着去医院看看。”
“说起来,”她又补了一句,“夫人回眀园第二天,就去了趟医院。”
闻言,陆远舟眸子担忧更甚,但现在时染明显很排斥她,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劝?
阿姨没再说什么,走到楼下,才反应过来。
刚刚时染嗓音不是被被子压住了,而是她在哭。
她一颗心,也觉得揪得有些疼。
她看着两人一点点相爱,怎么突然,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了呢?
既然夫人心里也不舍,为什么不愿意给先生一个机会呢?
楼上房间,时染睁开眼,房间漆黑一片。
她摸索着找到纸巾,擦了擦眼泪。
又是半宿难眠。
好在后半夜没有做梦,只是早上醒的有些太早。
再睡也睡不着了。
她坐起来,发了会呆,才慢慢换衣服,去洗漱。
全部都收拾好,她拉开窗帘,把床也铺好,房间看起来干干净净。
挺好。
之后,都不会再来了。
她睡的这间是客房,昨天收拾的东西,已经被放在楼下。
时染下楼,阿姨在厨房忙,她想了下,自己拿着东西准备先放车上。
一开门,正好和陆远舟撞上。
他怀里抱着初一,原本白色的毛,沾了不少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掉进了泥坑里。
陆远舟解释:“又跑出去了,有点脏,我带她洗澡,明天再给你送过吧?”
“不用了。”时染把初一抱过来。
闻言,陆远舟也没说什么。
但眸中是明晃晃的失落。
陆远舟主动帮着拿行李,时染没有拒绝。
随后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时染依旧慢慢喝着粥。
阿姨注意到,她还是没怎么吃菜。
陆远舟把新做的蛋羹递过去:“只喝粥,营养不够,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时染垂着眸子,听着他的关心,鼻尖微酸。
虽然胃口还是不太好,但她这次,一勺一勺把东西吃完了。
陆远舟看着她,心脏抽疼。
从前,她也会有乖巧的一面,但绝不是这样了无生气的模样。
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会开心叫他陆远舟,会为了讨他开心,为他魔术变花的的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
“染染。”
他不自觉出声,时染条件性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却有些无言。
染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回到从前?
他不说话,时染也没说什么。
放下勺子,慢慢起身。
“我吃好了。”
陆远舟目光始终在她身上。
时染看着他,片刻扯了个笑:“陆远舟。”
他坐正身子,紧张地看着她。
时染却道:“我走了。”
嗓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下,陆远舟心脏却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
骤疼到呼吸不来。
看着她转身离开,他急忙起身,本能要追上去。
时染回头:“你别这样。”
一句话,让陆远舟僵在原地。
然后,看着她离开,却动也不敢再动。
时染走了,眀园只剩下陆远舟一个人。
他绕着楼下转了一圈,又转到楼上,每个房间都看一遍,最后又走到室外,绕着院子也看了一遍。
每一处,都有时染的痕迹。
这本就是,他为她准备的婚房。
但现在,她却走了。
他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天。
烈日几乎要把人灼烧殆尽,一直到落日余晖,他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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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染把车开进松云居,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这儿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知道今天要搬来,所以昨天就已经请了人收拾。
阿姨帮着把东西从车上,拿到房间。
陆远舟说,她已经习惯这个阿姨照顾了,没必要再找新的。
时染想了想也没拒绝。
再等一等,她确实需要人照顾些。
之前从松云居搬走前,刚做的猫爬架,现在又能用上了。
不知是初一对这里还记得一点点,还是她本来适应性就很强,没半天时间,就爬上爬下,好不快活。
时染看着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
东西刚放进屋里,院子外开过来一辆车。
听见喇叭声,时染出门,认出来是蒋颜的车,打开门让她进来。
蒋颜下车,慵懒又不失优雅的靠在车门,对着她微微挑眉。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提蒋颜是怎么第一时间来这儿找到她的。
“我随便收拾一下,晚点就要出门。”
蒋颜跟在时染身后,听到这话,奇怪问:“你不是最近休息吗?怎么还出门?”
“江常那边有个活动,需要我临时去帮个小忙。”
蒋颜吐槽:“他怎么天天拿你挡事?真把你当块砖头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时染被逗笑,蒋颜又问:“你们这事,不打算再聊聊了?”
知道她问的是和陆远舟离婚这事,时染淡淡答:“有什么好聊的?”
她这么说着,却垂下眸子。
她自己其实也很茫然,但这三个月的崩溃,又是真实存在。
枯坐的夜晚,太难熬了。
她对陆远舟没了信任感。
这次和好,那还会不会有下次,像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独留她自我怀疑?
与其在这样的惶恐下度日,不如,狠一次心,把他从心底彻底剥离。
虽鲜血淋漓,但伤口总有好的时候。
听到她冷淡的语气,蒋颜没再说什么。
时染上楼去放东西,她还睡在了原来的房间,打开窗户,又从小包里掏出一个装手串的方盒子。
打开,是她串起来那串茉莉花手串,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她放在床边,等着自然风干。
时染要去活动会场,蒋颜便没再多待就先回去了。
后半场活动,大家自由活动,时染基本就没了事情。
“这活动办的也不小,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来了不少,陆总怎么没露面?”有人问了句。
旁边有人笑:“陆总的事情,岂能是咱们管的着的?”
那人笑了下,带着些不怀好意:“你我管不着,咱们陆总夫人还管不着吗?”
时染闻言,微微蹙眉。
她没说话,那人脸上的恶意更甚:“不过今天是陆夫人,明天还是不是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话,时染心里产生一抹狐疑。
她和陆远舟要离婚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人走过来,往她面前带了一杯酒:“你说,我说的对吗,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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