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方士,留步。”
长巷中,简源正在疾步行走着,便听到有人在叫他,转过头就看到长巷尽头宫人急冲冲的朝他奔来,见是东宫的人,他便停下了脚步。
“公公何须如此匆忙,是殿下有事吗?”
宫人气喘吁吁的跑到简源面前,他似乎追的有些着急,等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奴婢失礼,不是殿下,是君上有请。”
“好。”
简源皱起眉头,燕帝最起码一个月没有上朝,朝堂事务都是由赵棣与扶祁处理,如今怎么会召请他,见宫人如此急切,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
简源随着宫人去见燕帝,却不想刚一进燕帝的寝宫,身后的大门便关上了,之前带他来的宫人此刻也不见了踪迹。
他刚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便见内室出来了一位宫人。“小简方士请。”
简源带着疑虑随着宫人进了内室,就看到燕帝闭着眼侧躺在榻上靠着凭几,脸色有些发白,眼底也有一些青黑,简源没敢询问,立马行了礼。
“臣下参见君上。”
“你来了。”
燕帝缓缓睁开眼,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鞠躬的简源,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让简源起身的打算,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你来了。
“君上。”简源寻思燕帝怎么单独召见他,平日都是扶祁随王伴驾,今日寝宫中除了刚刚带他进来的那个宫人,连其他人都没有。
“今日诏方士前来,是寡人要事要交于方士,只是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方士可明白?”
燕帝浑浊的双眼中透露着丝丝死气,连简源都看得出他身体的虚弱。
“臣下必定竭尽心力。”简源垂下眼恭敬的说道。
“你过来。”燕帝伸出手,示意简源靠前。
“诺。”
简源慢慢向燕帝靠了过去,垂头听着燕帝的安排。
燕帝这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身上的龙气也有些消退,靠近时,简源能清晰的看到,燕帝身上的几丝黑色怨气。
某日清晨,简源在长巷众多朝堂官员面前,被燕帝的卫尉队以叛逆罪拿下了,且不等旁人多问几句,直接拉进了天牢。
“殿下,殿下,子源是做了什么,致使君上发了这么大的火,什么叛逆罪,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吾等诚惶诚恐……”
如今是太子殿下当政,简衍求到了赵棣面前。
“父皇震怒,南阳王请回吧,吾也没有办法。”赵棣冷着一张脸回应道,在简源进大牢时,他便派人去查探发生了什么。
燕帝年迈,沉迷后宫,长生不老之说,简源从最开始便反对燕帝寻丹问药,如今燕帝心情烦躁,简源便成了出气筒。
“臣等过于急躁失礼了,请恕罪。”
简衍听到简源被罚入狱的真相,虽然内心还是难受迟疑,但燕帝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最后没办法,只能颤颤巍巍着身子离开了。
简府
“父亲,哥哥进了牢狱,吾等该如何是好。”简渝扶着简衍坐好,满脸忧愁的说道。
简夫人听到简源被抓直接昏了过去,此刻的简府也是一团乱。
“子源说错了话,吾连君上的面都没见到……哎……是吾无用。”
简衍坐上这个诸侯王位还是继承,他在朝堂毫无建树,也不怎么见的君颜,此刻也是焦急如麻。
“父亲,是否该书信一封给二叔?”
简渝想了许久,觉得这等大事该让简苏知晓,简苏身为南燕第一方士,又甚得燕帝宠爱,必然能劝服燕帝放简源出来。
“是该给他二叔书信一封,你速去拿锦帛,吾要亲笔写。”
简衍也觉得必须让简苏回京,等他回来事情就好办了,哪怕简源再大不敬,燕帝会看在简苏的面上,放他出来的。
哪怕成为平民也没关系,简家养得起简源。
“诺。”简渝连忙去拿文房四宝,两人匆匆写了信,连忙让奴仆去驿站送信,只是不知道简苏是否还在瑶城。
简苏这边确实不在瑶城了,自上次屠村后,知晓宣传神教的方士姓简之后,简苏便全权把瑶城神教的事都交给了嵇丘去处理,他要抽出身去查到底是哪位方士,这么敢抹黑他们简家的声誉。
他本来就有想游历南燕国的打算,只是走到瑶城让他撞见了神教的事,才会一直停留在此,告别了嵇丘与郡守,简苏一人轻装上阵,准备前往简家的宗室,也就是封诸侯王的地界,南阳。
诸侯王是可以回到被封地界生活的,简家嫡系均住在京城,主要是为了安燕帝的心,但旁系就完全可以在本地生活。
简家旁支宗室庞大,每一代的庶子女繁育极为庞大,他们最主要是守护封地及祖坟,简老爷子死后也是迁回南阳下葬的。
简苏与简源随着简老爷子的棺椁去过南阳,从瑶城过去南阳不过七八日路程。
简苏一路快马加鞭,眼瞧着离南阳不过还有两天的路程,被一个充满怨气的村落拦了下来。
他在现代常年在外游历,本就习惯一个人生活,所以并没有携带随从,见前方村落在白日,上方依旧怨气横生,便停下了步伐,从马下翻身下来,牵着马踏入了这块诡异的地方。
村口有祭台,与其他村落并无什么区别,村口旁有一棵人环抱都抱不完的粗壮槐树,有些年份了,简苏仔细打量了两眼,槐树本属阴,很容易产生灵智。
这槐树倒是一点灵气都没有,枝叶等甚至有些枯萎。
他抿着唇缓缓走在这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中,村里的房屋都是用泥土所砌成,屋檐也都是稻草等,对比那些临近郡县的村落,有些贫困,这里算是落后村庄了。
只是简苏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村里有人,不仅如此,连该有的牛马羊鸡这些活物,都没见到。
“死村?”
简苏不免有些疑虑,如果真是死村,这里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气,如果没有遇见活的生物,那总该有怨灵或者鬼魂吧,但简苏从头走到尾,都没有看到一点踪迹。
他推开一家村民的院门,干渴的泥土地有一些麦子粒,他举步走到院里推开屋门,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里荡起一阵灰尘,在光影下十分清晰。
简苏抬头朝堂屋的桌上看去,桌上摆着一些腐烂物,依稀还是能看出是吃食的模样,碗筷摆放得不算整齐,就像突然有什么事喊走了这屋的主人,还来不及收拾。
他又连忙看了几家,发现都跟这间屋子差不多,简苏还发现屋子里那些被褥等都没有被收走。
看来村里的人走的时候都是饭点,或许有什么事需要出去,但又不算急事,所以大家都是放下碗筷,什么也没收拾就出去了。
简苏翻着翻着听见了一阵敲锣的声音,他连忙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是村里的祠堂,他刚跑过来,就看到祠堂里那个有些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的脚步引起那人的注意,那人放下手中的锣鼓,转过身与简苏隔着几米遥遥相望。
看到那人面容,简苏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开口。
“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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