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棣梦魇这事自然没有被传出去,扶祁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在宫中散播,毕竟赵棣在梦魇说他是妖。
“越公可要歇息会?”照顾了赵棣一宿,扶祁面色有些疲惫,伺候赵棣的宫人不禁关心道。
“不了,待会天便亮了,今日君上身体不适,便不去上朝了。”
扶祁安排完宫人去传话,又拿起洗漱盆里的绢帕,细细擦起来赵棣的脸。
赵棣似乎还在梦魇,此刻躺在床榻上也不安分,双手紧握眉头紧皱,扶祁悠悠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君上梦见了什么,在梦中这般害怕。
自他昨天将赵棣吵醒,想到他疯癫的模样,扶祁也不敢叫醒赵棣,只是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随着一阵阵宫内的敲钟声响起,赵棣猛然睁开了眼睛,扶祁正在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赵棣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是自己的寝宫,最后看到扶祁手上还拿着手帕,他张了张嘴喊了一声。
“扶祁……”
“君上,可要喝水?”扶祁收起绢帕,连忙端来热茶,伺候赵棣喝了下去,他细眉紧蹙抿着唇最终还是开了口。
“君上做了什么噩梦,能否与扶祁说说?”
“没什么……辛苦扶祁了。”
赵棣喝下热茶,干渴的喉咙总算舒适了一些,他又躺了回去,看着扶祁满身疲惫便明白,扶祁一夜没睡都在这里照顾他后,心底浮起一阵愧疚。
他怎么会做梦扶祁是妖怪,还好那些只是他做的梦。
“照顾君上本就是扶祁的职责,并不辛苦,既然君上并不愿与扶祁说梦到了什么,就算了。”扶祁坐回床前,笑了笑没再说话。
“上朝时间到了。”赵棣躺着发现外面天都亮了,他又爬了起来,被扶祁制止了。
“无事,吾已经传话今日不上朝,君上好好歇息。”
扶祁拉起赵棣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转头让宫人传早膳,赵棣可是睡了一夜,现在恐怕也是饿了。
御膳房自然早就备好了膳食,随着扶祁的传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丰盛的早膳便送了上来,不过大多菜色都是比较清淡的。
扶祁没让赵棣起身,让宫人端起一碗肉羹,自己动手亲自喂给赵棣。
“寡人自己来吧。”
赵棣连忙拒绝了,他接过扶祁手中的碗,一勺一勺的喝了起来,温热的肉羹入肚,总算让他觉得有些发冷的身子有了暖意。
“君上小的时候,扶祁也是这么喂的。”
扶祁也没什么失落,看他这么急哄哄的喝粥调侃了两句,倒是惹得赵棣红了脸。
“寡人今年立冠了。”
赵棣尽量让自己在这个从小养大他的仲父面前装严肃,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倒是威武霸气,却不想扶祁被他的表情,逗得连连发笑。
“好好好,君上长大了。”扶祁说完,还鼓起了掌,又觉得赵棣实在好笑,举起袖子掩住唇角轻笑起来。
“扶祁!”
赵棣放下手中肉羹,有些别扭的吼了扶祁两句,转过背不再看扶祁,双耳倒是通红。
“是吾僭越了,君上别生气,原谅扶祁好不好~”
自从赵棣长大,扶祁很少再见他这副孩童模样了,一时失了方寸,见赵棣生起了闷气,他连忙道歉。
“你可不能在外面这么说寡人,寡人现在是君。”赵棣顺着他的手转过身,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诺。”
扶祁拱手,脸上笑意却未见半分,神情却放松下来,这才是他认识的赵棣,私下还是多宽松些才是。
反观简府这边,就不太好了,天气转凉,简源不过在外面院子逛了一圈,便着了风寒,烧了一夜,天亮才降下温度。
简家都快急疯了,大夫说简源需要人参、鹿茸等用药补补,结果简家的仓库里面人参,不知为何失了药效。
若不是简夫人眼尖瞧见了简源桌上有个未拆开的礼品,恐怕都不知道嵇丘送来的礼品里,居然有几根百年人参,大夫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便让人切一两片赶紧去熬制药汤。
“渴……水……”
迷迷糊糊的简源躺在床上喊着,声音有些微弱,守着他的简渝一听,连忙去端来茶水。
等简源喝完了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便是日上三竿才醒。
简源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棕红色的帘头,他扭过头,看到奴仆们正在小心翼翼的打扫着屋子,他咳了一声引起奴仆的注意,离他比较近的那位连忙跑了过来。
“公子,可是口渴?还是饿了?”
“拿些水来。”简源细声吩咐道,在奴仆的伺候下,他喝完了茶水,身上带着病后的疲倦,一时神情有些恍惚。
“公子,喝点粥。”
有眼力见的奴仆已经端来了清粥,简源并不适应别人喂,让人拿了凭几,坐起来靠着才缓缓进食。
“父亲母亲呢?”他看了一眼屋子,清醒这么久也没见简家人,开口问道。
“今日是丞相的生辰,原本老爷与夫人都不想去,但丞相提前拿了帖子,去赴宴了,哎哟,都怪小的没想起来,公子渝照顾你累了才回去歇息一会,小的这便去告知公子渝,公子您醒了。”
奴仆还是比较机灵,连忙说清楚简家的人都去干了什么,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显然是去叫简渝了。
不过一会儿,便听到匆忙而来的脚步声,简渝的身影刚到门口,看到简源正在吃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
“不过发了个烧,无须这般紧张。”
简源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自鼠疫过后,时不时会发烧,他在监狱里都熬过来了,现在更别提了,对比监狱条件好的太多了。
见简渝半天都没说话,简源将喝完的碗递给一旁伺候的奴仆,他接过绢帕擦干净嘴角,轻声细语的开口。
“父亲母亲去赴宴了,你为何不去?”
简渝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奴仆去传话简衍了,他见简源食欲不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又连忙让奴仆端药过来。
“哥哥病重,子渝自然要照顾左右,如今哥哥身体大好,父亲母亲一直担忧着,若听到消息便放心了,哥哥喝完粥歇会,还得再喝碗药呢。”
“吾记得,丞相次子桑息是你同窗好友,丞相今日生辰,你没有去,是否有些失礼?”
简源看来是对简渝非常了解了,刚说完简渝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难过起来了。
“吾是很想去,不过哥哥这里比较重要,桑息若是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吾也许久没去学院了。”
简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哎,倒是吾拖累你了,现在天色还早,不若去吧,吾这里不需要你照顾。”
简源喝起了药,苦涩的中药味让他表情扭曲起来,最后皱起眉头一口气喝完,看简渝这样,赶着人走。
“可是…吾…”
“去吧。”
简渝还没说什么,又被简源一通乱赶,只好回屋换了一身袍子,去丞相府上了。
他摇了摇头,简渝真年轻啊,哎,哪像他,如今年龄也不小了。
“啧,真苦……。”
苦涩的中药味在简源喉间一阵一阵的,他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抿着唇又让奴仆端来茶水甜点,还是得缓缓。
正当简源与甜点斗智斗勇,寻思吃多少的时候,就见一个奴仆端着锦帛走了进来。
“公子,是二爷的信。”
“拿来吧。”
简源还在想自己小叔怎么这么久都没回京城,现在总算有信了,接过锦帛打开看了起来。
刚看了开头,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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