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枯崖寺的路上,九珀如甩不掉的黏虫似的时时刻刻紧贴着我。
当我挑眉看向她时,她则转开头,嘀咕着美其名曰是演戏要做全套。
我用力敲了下九珀脑袋:“再演内里也只是个小丫头别做异常举动”
“好不容易甩开那群疯狂信徒改头换面,要是让这群家伙发现一准又会引起一大堆人疯子。”我紧紧盯着前方那一群人道。
那行人布衣草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光头,脑袋油光蹭亮以妖异的红色颜料在脑袋上刻着两行梵文。
手背,裸露的肌肤露出伤疤构成的图腾。
他们合着手虔诚的走向远端的枯崖寺,口中不停念叨魔佛之类的。
此为朝圣者,由虔诚信徒朝着信仰的圣寺一路朝拜的人们组成。
朝圣者并不稀奇,我此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朝圣者,只是这帮朝圣者略有不同。
“魔佛慈悲”朝圣者们停下脚步就地生起一堆篝火,他们齐齐对着那堆篝火行礼祷告。
我和九珀的身份是企图一览敬仰圣寺的行客,虽然我们不用像那些信徒般虔诚,但也要装装样子的祷告两句。
祷告过后几十道明晃出现,一把把锐光流转的匕首出现在这群朝圣者手中。
他们将匕首放到火堆上灼烧,随着木柴燃尽的不堪噼啪声,匕首被染上了靓丽的赤红。
滋!滋!
领头的朝圣者大喊一声魔佛而后就将那烧红的刀片划向自己的手臂。
衣物被灼化血肉滋滋冒白烟,
魔佛!
其余的朝圣者们低吼,同样挥动灼刀划破自己的伤口。
滋滋美妙的焦褐气味弥漫此地,滋滋白烟从每人身上缓缓飘起。
他们的神色没丝毫痛苦反倒满是兴奋的癫笑,这并不是痛苦,这是一种快感,这一种虔诚的表现。
以己身之痛方能通晓魔佛的佛理。
这种自残的事情他们每天要做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九珀嫌弃的皱皱眉头,有时我会学着他们样子烧红刀片给自己连上一刀。
就这么一刀就让这些朝圣者如看亲人般看我。
估计再陪他们走个十天半个月也没有这一刀增进感情来的快。
一刀下去仇敌变兄弟。
我笑呵呵和他们勾肩搭背,九珀则暗自皱皱眉头。
成功打入朝圣者内部后我也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枯崖寺的事情。
朝圣者一群从八方而来的信徒怀揣虔诚之心去到枯崖圣寺参拜。
其实说是到枯崖寺参拜也就是在枯崖寺外参拜而来,因为枯崖寺的门已经很久有些时日没有打开了。
他们这些朝圣者千里迢迢去到枯崖一来是参拜,二来是求机运,验证自身。
有传言说若是有机会去到枯崖圣寺则有机会被枯崖圣寺收纳,可得魔佛召见,魔佛赐福成为魔佛座下圣僧,枯崖寺的一员。
这传闻的来源并不缥缈而是真实。
有命不久矣的虔诚信徒徒步千里,血步烂衣满身泥污来到枯崖寺前,向魔佛诉说自己苦境。
家里突发大疫,全家族包括奴隶,下人几百口人只剩他一个,他身患绝症寿命不足一年,现求魔佛看他可怜收他入圣寺。
结果魔佛还真被这人的虔诚所打动,打开枯崖寺的寺门将那人收下了。
因为整个家族上下几百口人都是他杀的。
他为求魔佛怜悯亲手下毒杀掉了自己全家,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仰。
哪怕牺牲整个家族也坚信着魔佛,明知那是绝症还敢干下那种事恳求魔佛。
这唯有信仰才能让他如此清醒。
如此案例还有杀人上千,屠戮过百余村庄的山贼,山贼一生血祸不断,杀人如山,流血成河。
忽的一日闻风顿悟,立志放下屠刀希望能入枯崖寺成为魔佛座下的弟子。
于是这杀人如麻的魔头换上一身白袍就踏上了朝圣之旅,不日那魔头就提着卷刃的大刀来了枯崖寺门前。
大刀的豁口里夹杂着骨渣,肉丝,魔头一身白衣染成了血红。
初到枯崖寺时头发丝被血污粘黏在一起,时不时滴下污血。
到的人只有那魔头一个,因为与他同行的朝圣者都被他杀了。
为了确保无人与自己争夺入枯崖寺的机缘,也是为了向魔佛表明自己的泣血决心,魔头将与自己同行的一百零三人杀了个干净。
可是枯崖寺并没有就此为他开门,魔头转身背朝枯崖寺义无反顾走到枯崖寺的必经之路上。
之后的半个月内再无一朝圣者能到枯崖寺门前。
魔头满身血污再临枯崖寺门前,这次他丢了好几袋子手在门前。
那些是众多朝圣者的手。
魔头截杀朝圣者十五人,斩其双手供奉到枯崖寺门前以表自己就此束手皈依魔佛的决心。
这次枯崖寺开门了,魔头染血的决心,连续屠戮十五日不曾动摇的想法打动了魔佛。
魔佛认同了他的决心,允他入枯崖寺。
之前说过入了枯崖寺就了无音讯说的就是这些人,一般人可没资格进枯崖寺。
据这些朝圣者所言, 入枯崖寺方式只有两种。
第一枯崖寺会从朝圣者中收纳具有佛根的人入枯崖寺。
第二便是以自己的意志,信仰打动魔佛,若是能打动魔佛枯崖寺大门自然会敞开。
上面的魔佛便是以第二种方式入的枯崖寺。
至于第一种进去的人就少了,反正他们是没见过有人是以第一种方式进的。
这些朝圣者所赌的就是第二种,以自身不屈的决心, 稳固不动摇的信仰去打动魔佛,同时他们也奢望着或许能触动第一种方式。
佛根我下意识摸了耳垂,那里空空的少了什么东西。
古佛舍利子说来真是荒唐,我这个无心,我这个鬼居然能获得古佛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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