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慧依深知此中道理,因此在被那老妇按压下去之后,她并未过分抗拒,而是半推半就地默认了。

    然而,当第二次遭受惩罚时,她却再次爆发。

    章嬷嬷冷笑着嘲讽:“怎么?你还要打我吗?那就打吧,反正我也没心思再教你。我从未见过有人能笨到你这程度,如此简单的动作你都做不好。郑怀虞学三遍就能记住,而你,学了十遍还是一团糟。”

    郑慧依疑惑地问道:“那顾芩澜又学了多少遍?”

    章嬷嬷轻蔑地说:“当年那位姑娘只看了一遍我的示范,就能做得差不多。”

    郑慧依大声反驳:“不可能,我绝不相信!”

    章嬷嬷淡然地说:“当年夫人的继母请我到府上教她规矩,本意并非让她学会规矩。但在我的指导下,她却从未受过一次惩罚。你总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但你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郑慧依气得面色铁青,却又不甘心地反驳:“规矩而已,我也能学会!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章嬷嬷淡然一笑,并未回应。

    这种冷漠的态度更是激起了郑慧依的斗志。

    于是,她咬紧牙关,按下内心的怒火,再次跟随章嬷嬷练习起来。

    郑怀虞看到她如此认真,顿时也感到了压力。

    原本她还想着有郑慧依在前面挡着,自己可以轻松一些。谁知道章嬷嬷竟然如此擅长操纵人心,几句话就激发了郑慧依的斗志。

    这让郑怀虞想要偷懒都不可能了,若是被郑慧依超越,那她颜面何存!

    因此,郑怀虞也收起心中的小算盘,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

    顾芩澜得知此事后,满意地笑道:“果然,有了竞争,才会有动力。”

    郑慧依开始学习规矩后,整个府邸变得更加宁静。

    然而,这样的宁静日子没过多久,叶就来向顾芩澜报告:“姑娘,怀虞姑娘的母亲经常私下里找她。”

    顾芩澜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她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红叶回答:“姑娘三朝回门那天,她们刚见过。”

    顾芩澜吩咐:“设法查明邹氏每次见她的目的,但不要惊动她们。”

    红叶点头答应。

    顾芩澜对郑怀虞的母亲并没有太多印象,毕竟在前世,她一直忙于为纪胤礼铺路,而邹氏改嫁的那个男人地位并不高,与她并无太多交集。她只是隐约听说邹氏后来的生活并不好过,尤其在端王府遭遇困境时,邹氏并未关心过两个孩子的生死。

    想到端王府的遭遇,顾芩澜不禁皱起了眉头。

    上一世,端王府的灾难发生在十年之后。

    那时,郑鼎廉已经成为二品武将,深受皇帝的信任,是最年轻的武将。众多争夺皇位的皇子都想拉拢他,但他却选择孤立自己,不参与任何党派争斗。

    他本想远离纷争,但结果却引起了所有皇子的仇恨,他们都想要得到他手中的兵权。即使他是神仙,也无法抵挡这么多势力的攻击。

    最终,登上皇位的三是皇子,他在陷害郑鼎廉的事情上出力最大。而纪胤礼,则是三皇子的坚定支持者,为他提供了大量的财物。那些财物,都是她赚来的。

    这就意味着,上一世端王府的灾难,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好在郑鼎廉身怀绝技,令三皇子并未起意将他置于死地。他不过是剥夺了郑鼎廉的兵权,将他贬为庶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将来再起用他。

    对于三皇子其人,顾芩澜素来不抱有任何幻想。他阴险狡诈,心胸狭窄,且贪得无厌。在前世,她拼尽全力积累的财富,几乎尽数落入了三皇子的口袋。

    这样一个君主,注定会给整个西魏带来灾难。

    然而,在前世,她无法左右纪胤礼的选择,只能竭尽全力为他争取所需的资源。

    这一世,她本想远离这些纷争。

    但是,郑鼎廉这样的人尚且无法置身事外,何况是她。

    更何况,她如今已与郑鼎廉结为连理,与他共命运的纽带紧紧相连。除非郑鼎廉有意休妻,或与她协议离婚,否则十年之后,她注定要与他一同遭受那些皇子的算计。

    顾芩澜的眉头紧蹙,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重获新生,她只想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然而,这并非易事。

    想到前世自己辛苦劳作积攒的财富,最终却助三皇子夺得天下,尽管非她本意,但她总有一种助纣为虐的愧疚感。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至于那些权谋争斗,她无意插手,也无力左右。若将来避无可避,她便不惜颜面,求得一张离婚证书。她相信,以郑鼎廉的个性,他应该不会硬要拖住她。

    毕竟,前世顾芩涟那样的不堪之人,在请求离去时,郑鼎廉都慷慨放行。

    这样想着,顾芩澜的心情稍显轻松。

    至于她这样的做法是否过于冷酷无情,她并不在乎。

    她与郑鼎廉的结合原本就是权宜之计,她会帮他管理好端王府的事务,但让她与端王府共度难关,那与前世又有何异?

    同样的错误,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疼爱男人,倒霉一生!”这句话,她甚至想在自己死后,将其镌刻在墓碑上!

    远在边疆的郑鼎廉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墨临关切地询问:“将军,莫非昨晚淋雨受凉了?”

    昨晚北翟那帮家伙趁着夜雨潜入犯境,他们冒雨战斗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将北翟人击退。许多士兵在受伤后又被雨水浸湿,纷纷发起高烧,此刻军医正忙碌着熬制药物为他们驱寒。

    郑鼎廉自己也有轻伤,与北翟新任将领交手时,被一个偷袭的北翟士兵划伤了手臂。郑鼎廉手起刀落,结果了那个士兵,但原本即将被他斩杀的北翟将领却趁机逃脱。

    郑鼎廉挥了挥手:“无碍,让军医加倍努力,尽快治疗兄弟们的风寒。”

    墨临仍然有些担忧,正想再次劝解,却听郑廉说道:“我夫人特意为我准备了许多金创药,是由神医亲自调配的,我试用了一些,不仅能止痛,还能防止发热,效果颇为显着。”

    郑鼎廉转头看着他:“怎么?你媳妇儿没给你准备吗?”

    墨临不禁暗自腹诽,他何时才发现,自家将军竟然如此喜欢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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