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们就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就在当晚。

    几道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逼近端王府,正是胡翁等人,他们手中各持工具,有提着油桶的,有抱着一捆引火的稻草。

    他们悄悄地躲到了端王府柴房附近,打算翻越墙头,将手中的油料和稻草抛入院内。

    他们的图谋是点燃端王府,以此泄愤,这个地方距离主院较远,既能达到报复的目的,又不会危及到端王府的主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翻墙之际,墙头忽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哪来的鼠辈,竟敢在端王府撒野!”

    胡翁等人一旦意识到自己行踪已暴露,立时心生退意,急忙转身欲逃离现场。然而,就在他们刚一转身之际,却发现一群陌生人挡在了他们的前方,这些人面容陌生,神色冷峻。

    毫无疑问,胡翁等人遭到了擒拿,作案的工具亦被一并缴获,他们被押解着送往了官府。

    桑潜料理完毕这一切后,便向顾芩澜汇报情况,末了语气平静地说道:“夫人,协助我们传递消息并协助擒获胡翁的那些人,让我转告一句话,他们的主人希望能与您见上一面。”

    顾芩澜一脸无奈。

    这位罗妈妈,果然是锲而不舍。

    这一次,她确实欠下了对方一份人情,让她无法轻易推脱。

    于是,她只得无奈地说:“你去告诉他,明日本午,让他到太白楼相见。”

    桑潜看出她的不情愿,安慰道:“夫人若是不愿赴约,大可不必理会。您身为世子夫人,在金都城,无人能逼迫您做不愿为之事。”

    顾芩澜轻轻摆手:“无妨,终究只是一次。”

    该面对的问题迟早要解决。

    若她选择逃避,罗妈妈只会持续纠缠。

    她必须让罗妈妈彻底死心。

    桑潜虽不理解,但依然忠心耿耿,“那么明日,我将亲自护送夫人。”

    顾芩澜笑着答应。

    次日,顾芩澜携芙庾、红叶及桑潜一同前往太白楼。临行前,芙庾还在顾芩澜身上藏了几瓶以防不测的药物。

    顾芩澜微笑着说:“其实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她并非愚笨之辈,岂会轻易对我下手。”

    芙庾严肃地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罗妈妈绝非善类,我们多做些防备总是好的。”

    顾芩澜深知她内心的担忧,因此并未阻止。

    抵达太白楼时,罗妈妈早已等候多时。

    她特别低调,并未直接前往顾芩澜预订的雅间,而是在隔壁另要了一间,待顾芩澜抵达后,方才前往相隔的雅间。

    “郑夫人,您好。”

    此番,罗妈妈显得极为谦逊,与初次见面时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

    顾芩澜莞尔:“罗妈妈过誉了,请坐吧。”

    罗妈妈言听计从坐下,并未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郑夫人,我一直在寻求与您见面的机会。应该您也已经察觉,那个孩子并非我的亲生骨肉。”

    顾芩澜扬了扬眉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犀利:“你明明知道那并非你的亲子,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不错,先前一直跟随在罗妈妈身边的那个孩子,并非她亲生之子。

    罗妈妈的面色略显苍白,她紧咬着牙关,声音略显颤抖:“那不过是三皇子用来敷衍我的幌子罢了!郑夫人,你既然对我在何处有线索,那么你所掌握的信息定然不少。我恳求你助我一臂之力。”

    顾芩澜却断然拒绝,语气坚决:“很抱歉,我无法助你。罗妈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并不想卷入这摊浑水。如果不是为了援救他人,我是不会向你透露任何线索的。”

    罗妈妈虽然已经预料到事态不会顺利,然而亲耳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仍是难以接受。

    “郑夫人,我明白我之前的行为有过失,触怒了端王府。然而,请你以一位母亲的身份考虑,帮我这一次,我发誓仅此一次,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困境。”

    顾芩澜却心如铁石,毫无动容,“你的誓言对我毫无意义。我今天来此,并非给你机会,而是来警告你,不要再影响我。否则,我会将你的事情公之于众。”

    “你的主子在我府中安插了眼线,另一位同样有所行动。若我想对付你和你的主子,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别试图激怒我,否则你和你的主子都承受不起那后果。”

    言罢,顾芩澜起身欲离开。

    罗妈妈连忙抢前一步,挡在顾芩澜的面前,猛地跪倒在地:“郑夫人,我深知我罪行累累,无论何种惩罚我皆甘愿承受。然而我只求救出我的孩子,我以我孩子的名义起誓,绝不会再让你牵扯其中。求求你大发善心,好人做到底,再给我一些暗示吧,我求你了。”

    话音刚落,罗妈妈泪如雨下,向着顾芩澜连连磕头。

    她的额头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响声。

    这声音让芙庾气得浑身发抖,她立刻挡在顾芩澜身后朝着罗妈妈怒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快起来!别想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家姑娘同意你的请求!”

    罗妈妈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郑夫人,我深知我并非善类,我所承受的惩罚都是咎由自取,但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将他解救出来,让他过上平凡的生活,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芙庾愤怒至极,言辞犀利地说:“你渴望你的孩子过上平凡日子,成为一个普通人,那别人的女儿就理应遭受你们的摧残吗?那些被你们迫害的少女,哪一个不是纯洁无瑕!你的孩子看似无害,实则毫不无辜。这是你们的宿命,你们母子二人理应承受这一切!”

    话音刚落,芙庾向红叶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护卫着顾芩澜向门外走去。

    踏出雅间,几人耳畔便传来了罗妈妈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哭泣声。

    芙庾担心顾芩澜会心生怜悯,急忙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顾芩澜微微一笑,轻轻推开她的手,说道:“我还未脆弱到那种地步。”

    她虽然对女性充满同情,但并非对每一个女性都会手下留情。像罗妈妈这样的人,即使遭受再大的苦难,也无法洗刷她的罪责。

    与那些遭受迫害的女子相比,罗妈妈的不幸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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