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怀阳的师傅蒋天神的半个人头。
奈何桥上。
“世尊……”
小和尚看着被冻结了的许无舟，急得坐立不安。
因为许无舟这一次是彻底沉浸在了灵体的情绪之中，完全被影响了，将他自己代入到了谢怀阳的情绪之内，忘却自我。
如今已经情绪失控，泪流满面。眼睛血红。
“世尊的情况非常危险啊……他已经被灵体的情绪左右，完全沉浸其中，迷失自我！”
看见这一幕，小和尚急得团团转，他走在奈何桥上，同样有灵体没入他的体内，但是和许无舟他们不同，小和尚完全不受影响，一丁点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这个时候，小和尚发现了，许无舟的情绪继续变化，甚至生出了死绝之气。
“世尊！”小和尚忍不住大声呼叫许无舟，甚至尝试动手推动许无舟，但是许无舟完全没有反应，反而是这种死绝之气越发浓郁。
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许无舟真的沉浸在这种死亡绝望的情绪之中，即便永世沉沦，如同行尸走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唵、嘛、呢、叭、咪、吽！”
小和尚试着以六字真言唤醒许无舟，此乃世上罕见的佛音秘术，哪怕许无舟沉浸在幻象之内，应该都能唤醒。
嗡嗡嗡！
然而，虽然六字真言嗡鸣不绝，佛光不止，许无舟还是毫无反应，死绝之气已经肉眼可见，情况危急！
事实上，在许无舟代入谢怀阳的记忆之中，目睹妻儿被杀，大长老惨死，甚至乎师傅蒋天神也只有半个人头留下，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彻底代入到了谢怀阳的情绪之内，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希望，双目健全却充满浑浊，就连看天空都是灰色的。
因为圣人太过强大了，遮天蔽日，他就是青山圣土的天啊！
许无舟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许无舟，他只当自己的谢怀阳，他不知道的是，继续沉浸下去，他是真的会彻底死去。
不过，在代入到谢怀阳的绝望之时，又觉得耳边有声音响起。
这是非常朦胧不清的声音传来，如同漆黑之中出现了光，让许无舟猛地记起了，他不是谢怀阳，他是许无舟。
“无能为力，那么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守护一切，镇压一切！”
“命运或许改变不了，但是誓死抗争，以求如愿！”
“我命求我，向死而生！”
许无舟自言自语，越说双眼越是明亮，道：“魑魅魍魉，滚！”
“咦？”
幻境之中，青山族大能发现许无舟这个半死不活的看见蒋天神的半个人头之后，先是面露绝望之色，而后竟然双目明亮，目光炯炯，顿时勃然大怒。
他一步踏出，就要一脚踩爆许无舟的人头。
“滚！”许无舟陡然抬手，直接将青山族的大能拍飞，看向青山族圣人，怒意冲天。
见此，青山族圣人大惑不解，这个彼岸武者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已经濒死，为什么忽然又活过来了，而且气势冲天，让他也情不自禁的感到畏惧。
这让他脸色一沉。
他可是当代的青山圣人，青山圣土的天！
他会惧怕一个被自己判了死刑的人族余孽？
“青山圣土，青山族……我记下来了！”
许无舟一字一顿的说道：“等我！”
青山圣人皱眉，此子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还在胡言乱语什么？
事实上，真正的谢怀阳，确实是在看见蒋天神的半个人头之后，彻底心死绝望，伤势严重之下，死不瞑目。
但，那是谢怀阳！
他是许无舟！
“青山族就是这里的天……那么就等着我去掀翻这天！”
说完，许无舟怒意冲霄，数之不尽的圣光道韵滚滚而动，看得在场众人震惊不已。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人族余孽，区区彼岸武者吗？”
众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觉得眼前的谢怀阳让他们万分畏惧，比起青山族圣人还要恐怖百倍不止！
“焚天帝怒！”
许无舟振臂高呼，无尽帝威如同潮水蔓延，整个天地仿佛化作了一方宇宙，毁天灭地，瞬息之间就将这方天地彻底吞噬殆尽。
青山圣土。
青山圣人猛然惊醒，满身大汗。
“大人，你怎么了？”一名娇俏的女子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青山圣人喘了一会粗气，摇了摇头，道：“只是梦到了多年之前的一幕……你还记得人族吗？”
“人族？哦……那个不尊大人，被大人随手毁灭的弱小种族吗？”娇俏女子想了一想，道。
“嗯。直到现在，我依然对于人族最后死去的那一人流露出的眼神，印象深刻……因为太有意思了！见证了人族的一切被毁，心死绝望。刚才我也是梦到了这一幕，但是和记忆不同，那个人没死，反而爆发出了恐怖战力，反而将我杀死了，呵呵。”说着说着，青山圣人自己也笑了。
自从人族被灭之后，一晃多年，他已经是圣人巅峰，虽然距离圣王遥遥无期，但是这等战力，就是遇到人族的圣人，亦可随意杀之，小小的人族，哪里会是他青山族的对手。
“这可太好笑了！”娇俏女子掩嘴轻笑，忽然发现青山圣人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随即非常主动的攀爬上去，不必吩咐，自行动作起来。
“呼……”
许无舟吐出一口浊气，清醒过来，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已经没了之前的七情六欲。
他感悟着刚刚的一切，发现自己的大道竟然更加圆满。
沉浸在人族武者谢怀阳的记忆当中，破而后立，居然还借此成长了一分。
许无舟喃喃自语，瞳孔当中冷意渐起，道：“青山圣土，青山族么。”
诚然，就如师姐白凝脂说的一样，就是成就帝境，称帝做祖，也未必可以庇护得了全部的人族，但是一些事情，若然知道，若有机会，那么他许无舟就会去做。
青山圣土一脉的人族，何错之有！
这一笔账，他许无舟记下了，终究会和青山圣人清算。
“嗯？”许无舟发现小和尚正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正想说话，但是随之而来的一瞥，又让他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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