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点是什么?
如果问五条悟这个问题,他自己或许都答不上来。
他喜欢吃甜点,享受这种纯粹的快乐,但世界上的点心种类很多,不是每一种他都吃过。
但好在入口之前,五条悟也会关注一下甜点的制作,心中有了估量之后再判断吃还是不吃。
就比如说让昨天晚上出现那般闹剧的——提拉米苏。
昨天晚上,跟着夜蛾正道一起返回葬礼现场的家入硝子先看见的是死而复生的五条悟。
她站在原地,豁然睁大双眼,匪夷所思地盯着那个和夏油杰正打上头的白发身影,无比确信自己没看错。
可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对他的复活产生多大的反应……也不对,返回的宾客们反应确实很大,但不是针对“五条悟复活”,而是针对“五条家骗礼品”。
她站在一旁吃瓜,没吃太明白,转头看向了夜蛾正道。
面对这种场景……她突然好想喝点酒。
也没别的意思,人在恍惚的时候总想着做点什么。
但环顾四周,别说酒了——就连贡品里那块唯一的小蛋糕都被吃掉了,现在只剩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无法帮助她成功把注意从那个上蹿下跳的白色身影上转移。
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动。
……五条真活了?
心中充斥着一种罕见的茫然,就像是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奶牛猫就是会说话的那样,秉承着务实求真的态度,家入硝子真的很想亲自上手。
——去研究研究是不是五条悟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
但显然五条悟不会同意她的解剖请求,这件事也确实不那么人道,所以她只是忍了忍,决定小心地把自己的念头藏在心里,然后喝点酒。
但是没有酒。
夜蛾正道就在身边站着,显然也不会让她喝。
两人打架打得热火朝天,嘴上还不停地互相飙垃圾话。
她只隐约听见一个在说“你就是假死吧”,另一个反驳“老子是真的完蛋了”。
然后慢慢吵到“那些甜品太齁了,只有你这种口味奇怪的家伙会喜欢”,以及更大声的反驳,“是你不懂甜点的好,你这个只喜欢吃荞麦面的怪人”……
总之就是不可开交。
双方明明上周还在称兄道弟,现在这架势,看起来简直像是见了仇人。
夜蛾正道握紧拳头,指骨因握力嘎吱作响。
他迟迟没有上前阻止,或许因为这是五条悟自己家,所以夜蛾正道的怒火积攒地很犹郁。
直到众人骂声暂歇,奶牛猫群也去而复返。
好消息是,六神凛是真走了,没回来。
捉摸不透的消息是,六神凛差小猫带了块甜点过来。
芝麻不知何时出现在猫群中,然后一跃而上,跳上房顶给两人各来了一爪子,强行停下了这场无意义的争端。
因为打夏油杰时角度没找好,他当场眼睛一闭,“咚”地一声倒了下去,直接不省人事。
芝麻把嘴下叼的甜点给五条悟送去。
它说:“算是饲主对那半块豆乳甜点的补偿。”
这东西被包在毫无解释说明的透明盒子里,五条悟看着,火气一下子就消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块提拉米苏被下了毒?”
他当时开心,又想着果然六神凛喜欢他,决定装作不经意又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份好意,然后……然后干了什么?
——淦!不记得了!
家入硝子抬头看天,语气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沧桑:“那倒不是……成分已经被查过了,就是普通的提拉米苏。”
她叹气,语调幽幽:“五条,你是不是喝不了酒?一丁点都不能沾的那种?”
提拉米苏用了上佳的材料制作,加了极好的朗姆酒。
五条悟:“……啊?”
——酒。
哪怕只是增添口感的朗姆酒,也会让大脑瞬间陷入混沌的状态,然后不省人事吗?
五条悟拒绝去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想若无其事地揭过话题,可显然家入硝子等了一晚上,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他。
小猫聚精会神地听,家入硝子清了清嗓子,简单咳嗽两声,然后继续分享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当场羞愤欲死的社死小事一二三。
她看向夏油杰:“首先,夏油丢失的上衣确实和五条有关系。”
“他大概吃了半块提拉米苏,整个人突然就像从下水道爬出来的僵尸般不动了,过了一会,又开始激情跳舞。”
五条悟僵着声音:“老子……老子只会跳祭舞。”
“是啊,我也怀疑你根本不会跳什么现代舞蹈,昨天晚上你只是狂乱地扭动着四肢,像是商场门口那个充气就乱扭的气球人……甚至发育不完全版本。”
“……”五条悟缓了缓,“硝子,下次可以不用比喻的。”
“抱歉。”棕发少女露出一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既视感太强,忍不住就这样说了,五条。”
总而言之,五条悟跳舞跳地很欢快。
家入硝子以为他神经出问题了,会不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后来才发现根本就是他喝醉了。
一块提拉米苏,瞬间让五条悟从疯子变成神经病。
家入硝子甚至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提拉米苏被下了什么药物,按照她的设想,六神凛是个手段干脆利落的狠角色,或许也干不来这种事。
但怀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家入硝子谨慎地把剩下的提拉米苏拿去检测了一下。
好得很。
她就没见过用料这么扎实的提拉米苏,好像六神凛把甜点师绑架回家拿刀指着他的脖子要他做出来的一样。
提拉米苏加朗姆酒是为了增添口感,偶尔也会用白兰地……这样有名气的甜点,她不相信五条悟没尝过。
但或许是代为跑腿的人十分上心,总是特别要求甜点师不加酒,甚至换上许多的糖,让提拉米苏吃起来彻底和巧克力蛋糕无异。
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个家伙。
事实摆在眼前,五条悟真的被一块甜点给放倒了——哈哈,甚至做出了那种事。
“你坚持认为自己会跳舞,但一个人跳又太孤独,所以坚持把夏油一起薅起来……”
家入硝子的语气产生微妙的停顿,她转头看向夏油杰,“但是夏油被芝麻一爪子拍晕了,像那种限制片里一睡不醒的丈夫。”
夏油杰:“……”
拒绝去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夏油杰捂脸:“硝子,算我求你了……别用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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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再度露出愧色:“抱歉,不自觉就想到了。”
五条悟薅夏油杰起来一起狂乱摆动四肢的动作很是粗暴,他提溜了好几次,夏油杰都像是一败涂地的史莱姆人类般倒下,五条悟气不过,用更大的力气,没想到夏油杰的衣服当场就裂开了。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向五条悟,半晌冷笑:“呵。”
短短一个字,里面包含万千种心酸和嘲讽。
五条悟被看地心虚,强撑着嘴硬:“老子也是受害者啊,那块提拉米苏太罪恶了,要怪就怪提拉米苏!”
但事情显然还没完,家入硝子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欣赏完了两人的互相指责后继续说——
“然后,五条养的缅因猫,芋泥麻薯赶到了现场。”
她从没在一只猫的毛脸上看见过如此生动形象的嫌弃的表情,还带着一点脸面尽失的崩溃。
缅因猫觉得很丢人,但是五条悟毕竟是明面上自己的饲主,要真的放着不管,第二天它就会沦为小猫中的笑话。
缅因猫勇敢上前,找准时机,一把呼上了五条悟的脸——呼、没呼上。
本质上一人一猫相处这么多年,【无下限】是不会对小猫起效的,但架不住五条悟眼睛好使。
就算晕乎乎的感觉天地倒转,五条悟的眼睛也不会因此丧失视力。
他百般感动,在那只猫爪子即将打在脸上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缅因猫。
然后——
“你把脑袋埋进了小麻薯的肚子里,还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
五条嘿嘿嘿傻笑,而后高举小猫沾在屋顶上转了一圈,旁边是尸体般的夏油杰,他还不小心踩了夏油杰一脚。
夏油杰冷笑:“怪不得我说我醒来怎么感觉小腿这么不舒服。”
五条悟一巴掌呼过去:“你那是老子踩的吗?你那是故意把脚放在老子的腰下躺了一晚上,硌得慌!”
“确实不是。”家入硝子补充,“五条是踩了你一脚——在脑袋上。”
“……”夏油杰沉默片刻,“我发型就是这么散掉的?”
“没错。”
夏油杰蚌埠住了。
通篇听下来,自己根本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猛地看向五条悟,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跟他打一架,然后毁尸灭迹。
五条悟吹着口哨看天看地,很刻意地转移话题:“硝子,后来呢?”
家入硝子:“你还在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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