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毘人不理解禅院前树的想法。
这位长老太固执,总想着要解决六神凛这个笼罩在咒术界脑袋上的巨大阴影,甚至在他的眼中,就连六神凛的一只猫都可以把禅院家的少主戏耍玩弄于股掌之间,禅院家的脸面都被踩在了脚下。
虽然确实有损脸面,但换个角度想——隔壁五条家呢?
他们的脸早就在六眼的三次葬礼中丢尽了。
现在全咒术界都知道五条家给神子办葬礼就是臭不要脸地用最高规格的宴会来掏空来访者的钱包……五条家的名声早就臭了,脸面更是完全不存在。
堂堂御三家之一,本来自家神子和六神凛搭建了牢不可破的师徒关系,五条家本该攀上高枝顺势腾飞,谁能想到变成这样唯唯诺诺、颜面扫地?
凡事不要只看自己。
禅院直毘人心态就很好,每次想到五条家的现状,他就觉得庆幸。
而禅院家和六神凛的关系也并非无法拉近,多年前派禅院甚尔带着礼物去出卖肉体,结果失败了,礼物也被愤怒的五条悟销毁大半,甚至对方还气到轰了禅院的大门。
但那只是五条悟。
六神凛可没表态。
甚至直哉觉醒的那天,六神凛还特意来禅院家看了直哉一眼……虽然没看上吧。
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禅院家和六神凛之间的关系或许不必要闹到那种僵硬的地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卖掉一个长老可以让禅院家以后多点利益,那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前树长老最近和一个白发女人来往甚密,我查过了,那女人是个一个小家族的女儿,现在疑似是前树长老的情人。”
禅院直毘人飞速屈服于太刀的淫威下,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提要求的时机后,他只能在性命的警告下快速说出自己的调查。
“那女人外面还有个死了的情人,她还给情人生了个孩子,每个月都会去看望孩子。”
六神凛眼睛微微眯起,抓住了某个关键词:“……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现在多大?”
“五岁!只有五岁!不过看起来是个普通人……现在还被那孩子的普通人爷爷养着,蝇头在他们爷孙俩面前晃他们都看不见。”
“你试过了?”
“我派人试过了。”
看见这件事的时候,禅院直毘人实在想不明白禅院前树为什么要出轨一个给别人做情人的女人……但俗话说得好,排除一切错误答案之后,剩下的那个结果无论多离谱都是真相。
结合禅院前树最近癫了一样非得撺掇着咒术界各势力“统一战线复活两面宿傩,然后让两面宿傩按照所有人的期望成为英雄去打六神凛,最终让咒术界回归宁静”的扯淡想法——
不难判断出这个看起来给两个男人做情人的女人就是促使禅院前树出现这样想法的罪魁祸首。
被劲爆消息激地虎躯一震,三百三竖起耳朵,蹭地直起身体,一双圆润的大眼睛黑到发亮:“展开说说。”
禅院直毘人摊手:“老夫讲完了。”
“我说的不是情报,是八卦啊八卦,禅院前树那个老头子知道他的情人也是别人的情人吗?甚至生了孩子还要爱……”
三百三倒吸一口凉气,话语却兴奋到爆炸,它故作夸张:“天呐,好滑稽!”
句句没提嘲笑,字字充斥欢乐。
六神凛收回了刀。
她重新坐了回去,又变回五分钟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颔首:“谢谢。”
老狐狸神情复杂:“……不客气。”
六神凛终于拿起面前斟好的酒,原本被温好的酒液重新被放凉,她也不在乎,就着冰天雪地给喝了一口。
很烈,入喉都是烧的。
她面不改色,抽空问了点别的:“他们在什么时候、哪里见面?”
“没有固定的地点,但我找人监听了前树长老的通讯设备。”
六神凛惊异:“你还能想到用监听的方式?”
不怪她惊异,咒术界这群眼高于顶的高位者没多少瞧得上普通人社会的技术手段,总监部那群人更是个中翘楚,她杀了几遭,偌大的会议室里连个打印机都没见过。
“老夫可不像是其他迂腐的家伙,普通人社会的手段,有些总是好用的。”
禅院直毘人哼了声,语气颇为自得。
“总之,届时查出异动,我必遣人告知,你大可放心。”
于是六神凛又给自己来了一杯酒,禅院直毘人拿出的好东西外面确实难以买到,她一不留神喝了好几杯。
六神凛:“多谢。”
“谈不上。”禅院直毘人摸着胡子,眯起眼睛笑,仿佛刚刚那个拿太刀指着他脑袋的人不是面前这个淡定喝酒的女人。
“三百三好歹也是直哉最好的朋友,换言之,你和禅院家也算是朋友。”
这惊人的等式暴露了来自禅院家主的厚脸皮,三百三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和禅院直哉互相折磨的关系还能被惯上“朋友”的外衣。
我嘞个……
为了能维系好和饲主的关系,老头子是真不管他儿子的死活啊。
这要是他知道小惠的存在,那就算现在的直哉已经稳坐少主之位这么些年头,禅院直毘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少主之位转交给小惠吧……
话说回来,要是惠来到这里……不不不还是算了。
饲主养孩子养得好好的,要是伏黑惠到这来,就算因为术式会取得好待遇,那也不会开心的吧。
那个孩子摊上这么一个家,无奈颠沛了许久,一直都只想要朴实无华的平静生活。
三百三陷入异常的沉默,它转了个身,用毛茸茸的后背对着桌子,面朝外面的雪景发呆。
三百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至于被送去国外,出卖身体给大学生来讨生活了。
因为禅院直毘人和六神凛之间的枢纽,毫无意外只会是三百三自己。
“饲主放心。”
小奶牛猫故作冷静神秘,用“一切交给我,你放心”的沉稳语气(努力压着嗓子装的),只留下一个背影,说:“我会密切关注你想知道的消息,并在第一时间予以汇报。”
它的心里默默流泪,自我感动。
——虽然我一直浑水摸鱼到处拱火,还喜欢无差别捉弄所有幼崽之外的人,甚至会拿着饲主的卡悄悄养别人的老婆孩子。
但我真的是一只好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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