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也有兄弟,也有子女,也有父母。
但他们没有力量,只能默默将仇恨咽下,甚至都不敢有表露分毫。
如今不过身份调转。
姜道陌从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罢了!
“陈-大-人!”
发泄一通后。
姜道宗转头看着陈知安。
身体缓缓躬下,恭敬道:“明日午时,老朽在御剑宗,恭迎天使圣驾!”
“好说!”
陈知安抬手道:“姜宗主且去忙,本官在此等着新上任的郡守大人!”
“姜道宗,挺能忍!”
看着姜道宗远去的佝偻背影,柳七缓缓道:“想要杀老板的人,从此又多了一个!”
“所以你得继续努力了,柳大宗师!”
陈知安笑了笑,感慨道:“相比于我,他恐怕更想杀姜老五。
不过都不重要。
他之所以忍,是因为他知道杀不了我。
既然杀不了我,我怕他干啥?”
“刚才
你就不怕姜家激活圣兵直接将你碾杀?”
沉默片刻,柳七问道。
“不怕!”
陈知安盘腿坐在撵驾上,笑道:“出长安时,陈阿蛮给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柳七对那位把陈留王干成陈留侯的陈阿蛮。
还是比较好奇的。
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现在青楼里的恐怖力量。
“他说现在这个江湖啊,水浅王八多。
都是一群小王八,看不惯直接踩死。
别脏了脚就行!”
柳七微微一怔,看着城外群山上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的黑骑,感慨道:“手握陈留甲,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姜道守在姜家的地位很尴尬。
明面上他是姜家八虎之一,姜家最年轻的通玄境小宗师。
可除了早已死去的三哥,从没人把他当做亲人过。
在三哥死后。
他更是早已习惯躲在无人注视的黑暗中。
此时站在一座偏僻院落门外,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
他没有骤然富贵的喜悦,反而有些伤感。
琅琊姜氏,
所谓的圣人世家。
不过是抱着一块废铜烂铁苟延残喘的腐朽残余罢了。
对下严苛,肆意夺掠。
对上献媚,摇尾乞怜。
在他看来,早就无可救药了。
以至于哪怕他收到姜白虎的飞剑传信,早早知道陈留侯隐藏颇深也没有提醒姜老五。
因为他知道没有意义。
姜家血液里的自信,在数千年的恭维和吹捧下。
早已变成了骄傲自大。
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将心绪抹平。
姜道守轻叩柴门。
不多时,
一个锦袍公子将柴门从内里打开,见是姜道守,锦袍公子嘴角挂起爽朗笑容:"姜八爷,恭喜啊,荣升琅琊郡守!"
"不过一泥塑木偶罢了,何喜之有"
姜道守进入院子,见院子里没人,疑惑道:"薛公子,李前辈和陈公子呢?"
"陈兄去走亲戚了,老李头和钟姑娘非跟着去。
我也想去,他不让。"
锦袍公子愁苦道:"他说我枪意煞气不足。
让老李头给我画了一杆枪,说我什么时候不敢直视的那幅画时候,就可以出门了!"
"李前辈给你画的?"
姜道守惊讶地看着锦袍公子,脸色多少有点复杂。
"喏!就在那里。"
锦袍公子指着一面爬满裂痕的土墙,笑道:"老李技术不行,歪歪斜斜,画得挺丑!"
姜道守抬眼望去。
目光刚落向墙壁,瞬间闷哼一声退后数步,双眸两行血泪直流。
目之所及处。
哪里是什么歪歪斜斜的画,分明是一杆煞意滔天的长枪!
"你咋了?"
锦袍公子扶住差点倒地的姜道守。
不明白为啥一幅破画,竟给姜八爷吓成这副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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