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破境”

    乌戎看着被钉杀在城墙上的陈知安,眼底的嘲讽渐渐敛去:“我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果然像你这样的人,哪怕已经被钉在墙上依旧很危险,只有彻底死去才能让人安心。”

    话音刚落。

    乌戎手中长弓倏然拉满,如同一轮金色炽阳。

    瞬息之后。

    一道金色光束在长弓上凝聚成箭矢,恐怖杀意直透云霄。

    这一箭隐隐超脱了返真境范畴,仿佛将天地之间的光都尽数吸纳,天地之间只剩下拉弓的少年和那道恐怖光束。

    圣境之下,无人可以接这一箭。

    这是乌戎用无数人头证明的事实,哪怕被钉在城墙上的那个家伙再诡异难杀,也绝不可能接下这一箭,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那个家伙彻底变成一滩血肉的画面。

    因为自信。

    他决定在这个家伙临死前说些什么。

    “姬无道,今日之前,吾曾以为你会是吾的一生之敌,为了和你重逢,吾这些年付出了许多,做了很多准备,然而见到你之后,吾才发现你原来不过也只是道途之上的一段故事而已。

    当然,你现在给吾的感觉依旧很危险,可如今的你已经不配成为吾的一生之敌。

    时间到了,你也该死了!”

    话落。

    他手指倏然松开,搭在弓上的那道金色光束瞬间出现在城墙之上,将城墙染成一片金色。

    待金光消散。

    城墙上只剩下一片虚无。

    那个曾经给乌戎留下阴影的少年,再也找不到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乌戎站在城墙下,看着空无一物的城墙和那渐渐封闭的大阵,沉默良久后才缓缓道:“姬无道,你让吾在甲子岁月日日惦念,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杀死你,甚至一直恐惧于你的拳头,此生也算值得骄傲,他日这座大阵破碎,禁区解封,吾踏上城头,会来你坟前知会一声!”

    说完。

    他转身走向荒原

    长安城近来很沉默。

    虽然姬无敌只是在长安城南结庐堵门,并不影响长安百姓进出,但威严日益渐重的大唐被人堵在门口,始终让人感到有些憋屈。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都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这种耻辱不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反而会随着城南那座竹庐越来越大,插在姬无敌面前的剑越来越多而变得愈发浓郁,也会变得越来越愤怒。

    比如此时。

    白玉京两仪殿内,大唐权势最大的那一拨官员就很愤怒。

    向来以清廉耿直著称于世的御史大夫唐尧看着礼部尚书朱利,声音冷冽道:“我堂堂大荒,修行者近百万,竟连能接下姬无敌一剑的人都寻不到,礼部执掌天下宗门,每年考绩收了那么多卷宗,罗列天下英才,朱大人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朱利冷淡地看了唐尧一眼:“唐大人需要本官解释什么?”

    迎着朱利冷淡的眸子,唐尧下意识后退半步,可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想起龙椅上那位的沉默,他立刻又多了几分信心,冷漠道:“请朱大人解释一下,为什么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礼部却连一个应对计划都拿不出来,为什么姬无敌还在堵门,为什么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为什么我大唐宗门无数,连一个姬无敌都没办法打败,礼部每年占用国库将近半成税收,白花花的银子洒出去,难道就换回来这么些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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