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借剑一场。
剑道也算登堂入室,踏入了返真境。
越往后走,进阶需要耗费的资源越多。
两年前那场大战之后,绑票得来的资源陈知安并没有收入囊中。
大唐朝廷分润了大半,那些出人出力的宗门也分润了不少。
陈知安得到的其实只是小部分。
不过即便只是小部分,如果换成别的道藏,也足够让他踏入返真境圆满,甚至成准圣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全部砸进系统,却只勉强让武道残卷踏入返真境中期!
至于死人经,如今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境地,念力之雄厚,几乎化为一片无尽海洋。
连陈知安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强。
如今拖后腿的剑道也踏入返真境,陈知安杀力拔高何止一筹。
放眼天下。
返真境内哪怕不借助人皇印凝聚气运,他大抵也可以嘎嘎乱杀了。
从天幕走下,陈知安站在青羊宫山门前遥遥看着那宗主殿。
沉默许久后,他忽然开口道:“杨树观,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在下一直站在这里。”
那宗主殿内响起一道平静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好似凭空浮现。
那道身影身穿粉袍,面带桃花,面容俊美到了极点,甚至带着几分妖异,眉心处有一点朱红,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这种打扮放在别处,要么是人人喊打的采花贼,要么是以色侍人的风尘男子。
可偏偏在那道身影身上看不到半点风尘之意。
甚至给人一种出尘之感,仿佛天上谪仙,随时要乘风归去!
此人。
正是青羊宫下宗宗主, 杨树观!
诸天修士和大荒修士都脸色微变。
神色各异,不一而足。
但绝大多数,眼底都是好奇,隐隐还有些期待!
青羊宫真正的底蕴。
其实是正是眼前这位。
青羊圣人虽然是圣境九重天的圣王,但他毕竟已经年迈,如果不成帝,至多还有百年寿元而已。
但杨树观不一样。
那位喜穿粉袍的俊公子,是传说中的魔帝转世。
他的潜力和强大不会有人怀疑。
如今坐镇逐鹿天下的神帝,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一尊绝对会成帝的存在。
可称少年大帝。
潜力无穷!
此间绝大部分势力。
其实都是冲着杨树观来的。
而陈知安则号称天道榜杀手。
天道榜上那些一个比一个妖孽的存在,要么是陈知安的朋友,要么被陈知安杀过。
比如传说中的白帝转世姬无敌。
又比如那位嚣张跋扈的小魔王,据说被陈知安杀死两次后,一怒之下闯入镇魔渊,修行昊天宗禁忌之术去了。
又不如那位来头更大的元归。
当初两人在青楼打了一架,虽然胜负不分。
可自那以后,听闻元归对自己的钱包看得比谁都要紧张了。
一个是少年大帝,一个是天道榜杀手。
此时四目相对。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的战意。
有谣言说两年多以前杨树观在十万岷山遇袭,出手之人是须弥山玄奘大法师和斗战胜佛,所以青羊宫才会将下宗选址十万岷山之中。
此时看杨树观之气度,哪里有半点受过重伤的模样。
周身道韵流转,隐隐已经踏入了返真境圆满!
而陈知安木烛已散,修为跌回洞天境,面对一尊少年大帝,他有战而胜之的把握么?
“陈知安,我们是不是见过?”
杨树观目光落在陈知安身上,眼底有一缕疑惑。
两年多前他只身前往大荒,对死人经起了几分好奇,随后尾随那个须弥山和尚到了十万岷山之中,他记得自己是和玄奘战了一场,而且赢了!
可不知为何最后他会在青羊宫重生。
之前的记忆被抹去,连本源都缺失了一缕。
此时看到陈知安。
他隐隐有种熟悉之感,而且心思厌弃,却始终抓不住这种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陈知安幽幽道:“道友怕是忘了,我们曾在逍遥剑宗见过一面”
“不是那里。”
“不过都不重要!”
杨树观眼底疑惑散去,那双桃花眼也变得幽深起来,如一汪深潭,缓缓道:“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杀意,你想杀我。”
陈知安道:“青羊宫谋算我剑阁弟子,逼得老村长借剑天下,我想杀你不是很合理?”
“他们的确做了一件蠢事,你若因此而动怒倒也正常。”
杨树观看着陈知安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不过不是这个原因,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渴望,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是杀不死的。”
陈知安眉头微挑,笑道:“不要想太多,我就是单纯只是想杀你而已。”
话音未落。
陈知安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连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站在宗主殿前的杨树观。
陈知安为什么想杀杨树观。
当然是为了孕养小天地。
这些个老而不死的东西,本源道则纯净无比,自打上次吃掉杨树观那具道身后,他发现小天地扩张了不少,比起杀一尊圣人收益还要高。
这种羊毛不薅,天理难容。
至于杀不杀得死,谁管他呢。
不止杨树观,如果天道榜那几位还敢来大荒。
陈知安高低也得再杀一次。
彻底把天道榜杀手这名头给他坐实咯。
“原来是你!”
小天地中,被陈知安悄无声息拽入的杨树观抬头仰望着那座阴森大殿。
终于明白那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陈知安,就是玄奘。
“是我!”
陈知安悠然坐在王座之上,手指轻叩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两年前,也是你杀了我!”
杨树观脚尖在荒地上轻点,立身之地顿时化为一片黑色,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
这正是他的幽冥天地。
和两年前比起来,这座幽冥天地愈加黑暗了许多。
黑暗到纯粹,寂静无声。
好似将光线连同声音都全部吞噬!
他立身黑暗之中,那袭粉袍也变成了黑暗。
就这么消失在陈知安眼前。
缥缈声音响起。
“虽然不知道两年前你是如何杀死我的,但不得不说,陈知安,我得谢谢你!”
“哦?”
陈知安手指轻叩,笑道:“谢从何来?”
杨树观认真道:“谢你让我对这破烂天下多了几分眷念,你大概不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有多么可怕!”
“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再谢我一次?”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杨树观神色萧瑟道:“我执掌死亡,每一次的死亡都会让我更加强大!”
话落。
杨树观一步踏出。
亦如两年前那样,黑暗如潮水向阴神殿涌去。
他脚踩黑暗。
行走无声,也无半点踪迹。
所过之处光明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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