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这第二,就是朝廷的产业和商铺啦。”

    冯征笑道,“这买的人手里有银票,若是卖东西的人,更愿意收银票,那银票的生存存在之境,不就更加稀松平常了吗?

    比如,朝廷经商,就可以给各个商铺,暗中下达指标,所收取的货币,务必有一半,或者更多,得是银票。

    如此一来,这卖主们,得求着买主们,或者,要求着那些买主们,去换银票。

    再或者,可以给使用银票者,一些小小的好处,比如优惠,比如打折,诸如此类。

    让那些持有者尝到甜头,那这银票,就很容易得到通行了!

    这用东西,怕的就是一个习惯,等到大家,都感到习惯了,你想让他们改,他们反倒不会再去改了!

    如此的安排,也用不着刻意让天下原本拥有秦半两乃至于金银者,担心自己手里的钱被废止!

    我们不废止原先的货币,一切全凭自愿,这哪些人会因此而更加行事方便,得到好处,大家的心里,自然都跟明镜一般!”

    “呵呵,好,好!”

    听到冯征的一席话,嬴政心里,顿时一笑,点头说道,“如此安排,确实妙绝!”

    没错,这发行银票,不能和原先的货币起冲突,更不能为了发行银票,而直接把原先的货币给废止了。

    如此一来,那手里握有财富的人,才不会惊慌,更不会引起动荡。

    一切全凭自愿,而使用纸币者,既能买卖方便,又能得到好处,那能不更青睐纸币吗?

    更何况,朝廷还给那些权贵发放一些银票纸币,你要么?

    你不要,那就不给那么多好处!

    你要了,你就得花!

    更何况,还有一系列的操作,让你更倾向于用纸币花销。

    花着花着,慢慢也就适应了,也就习惯了。

    这新的货币,也就能够被大众接受了。

    “好,那就如卿所言,等你银票纸币,制作出来之后,朕就让国库,先发三成纸币,与那些权贵。”

    嬴政说道,“之后,更以纸币,给那些权贵一些好处,愿意要,就给朕收着。不愿意要么,那就少了这份好处。”

    “嘿,陛下英明!”

    冯征听罢,点头道,“如此一来,权贵们,最多也只能含泪收钱了。”

    呵……

    嬴政听罢,顿时一笑,好一个含泪收钱……

    这白给的好处,若是他们还不稀罕,那可就不能怪朕了。

    “恩,好,那卿就回去筹备吧。”

    嬴政说道,“你所选的竹子,是哪一种,就直接以内相身份发诏,命少府,前往蜀中,将竹林圈禁,好生看护。”

    “诺!”

    冯征说道,“请陛下放心,此事,臣回头马上就去办。”

    “好,若无事,就先回去吧。”

    “诺!”

    冯征回头,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上次陛下让我做的扎纸人,我都给做好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要不要啊?】

    冯征心说,【虽然不知道是烧给哪个权贵的,我早点交货,你也早点给钱啊!】

    恩?

    扎纸人?

    听到冯征的心声,嬴政眼眸,稍稍一阵低落。

    “陛下……”

    只见冯征,转过头来,躬身道,“臣还有一事。”

    “言之。”

    嬴政听罢,淡淡出声。

    “陛下让人命臣做的扎纸人,臣那里已经做好了。”

    冯征问道,“这,不知道陛下何时用之?”

    “既然做好了,就都送来吧……”

    “诺。”

    【送来?钱呢?】

    “送来之后,自去少府,领五百金。”

    看了眼冯征,嬴政微微出声,继而,转头离去。

    【恩?陛下这是咋了?】

    冯征见状,顿时一愣,【这是要祭奠谁啊,怎么一提起来,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五百黄金啊,啧啧,陛下这次可真是大方!】

    祭奠谁?

    嬴政背过身去,缓缓离去,心中顿时一叹。

    回头,冯征就让人,把一大堆的扎纸人,以及纸糊的亭台楼阁,各种精致牛马配属,全都送来了。

    自己转头,就去少府领了五百黄金。

    而后,带着钱,喜滋滋的,回去筹备制作纸币的事了。

    当然,还不忘拉上公子高三人。

    毕竟,他们三个,乃是三家钱庄的掌舵人。

    “拜见长安侯。”

    “三位公子,折煞我了。”

    冯征起身笑道,“是冯征该拜见三位公子才是,三位请坐。”

    “唉,长安侯乃是内相,内阁之主,父皇说,内阁掌控三大钱庄,如此说来,长安侯算是我等的顶头上司,自然可拜。”

    公子高听罢,恭敬说道,“更何况,长安侯之于我等,乃为尊师一般。”

    “公子客气,这普天之下,自然是皇亲国戚尊贵至极才是。”

    冯征一笑,“不过,我们也不必过多客套了,此番,把三位公子叫来,正事要紧。”

    “恩,不知是何事?请长安侯赐教。”

    “事关我大秦,无穷无尽的钱币。”

    冯征说道,“今日,我与陛下,商议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准备给我大秦,创造一种新的钱币。”

    什么?

    给大秦,创造新的钱币?

    听到冯征的话,公子高三人,顿时大感意外。

    “请问长安侯。”

    游龙当即问道,“为何要创造新的钱币?莫非是,之前的秦半两,是要淘汰丢弃?”

    “七公子,并非如此。”

    冯征说道,“是要同时发行一种新的货币,叫纸币银票。”

    纸币银票?

    听到冯征的话,公子高一愣,马上问道,“可是长安侯这里,正使用的这些?”

    “不不,我这些不是,我说的,是专门给整个大秦使用的。”

    “为何要发行纸币?”

    游龙问道,“不知意在何处?”

    “呵呵……”

    冯征笑了笑了,随即,把给秦始皇说过的话,对三人又说了一遍。

    三人听罢,这才恍然明白。

    “如此说,这纸币,的确是很有发行的必要!”

    听到冯征的话,盛枫感叹点头,随即问道,“只是,该如何发行?”

    “这发行多少,全看朝廷。”

    冯征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先给权贵们的年奉和赏赐中,发放三成。

    我是这样想的,以后,一切钱财的发放,不在少府,而只通过钱庄。”

    “只通过钱庄?”

    “正是。”

    冯征说道,“得让这帮权贵士族,与钱庄产生更多交集。毕竟,这以后,首先需要借钱经营的,肯定是他们这些人不是?所以,得让他们,熟悉钱庄。”

    “这,倒是。”

    听到冯征的话,三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纸币的面值问题。”

    纸币的面值?

    听到冯征的话,三人一愣,游龙马上问道,“长安侯的打算是什么?”

    “呵,我想着,这纸币的面值嘛,可以分为以下几等类。”

    冯征说道,“第一,是一张代表一整千秦半两,也就是,面值一千。

    第二,是面值一百的秦半两。第三,是面值二十的秦半两。第四,是面值十的秦半两。

    这些,是发行量较多最多的四个面值。

    除此之外,更低的,也可以有五秦半两的,可以发行一部分,利于手头钱币不多的百姓。

    再有就是,面值过于大的银票纸币,比如一万,十万,等等。

    这些钱币,一则,发行的时候,需要发行副票,一同使用,方才有效,如此避免造假的嫌疑。

    二则嘛,面值更大的,就得专人专用了,除却副票,再配备一些密押暗语,也就是交接暗号,更要让他们,务必是在各地的钱庄分庄,才能兑换转让。

    银票发行初期,为了避免发生此类问题,得需一些特殊防备。

    不过,不管如何,那也肯定比拉上几车的金属钱币,要方便的多。”

    “这倒是。”

    听到冯征的话,三人都点了点头。

    几张银票,哪怕是需要副票和交接暗号,那兑换和使用起来,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就能办好的事。

    但是,你要是拿普通的秦半两,拿个一万几万,乃至于十万的,你得拉好多好多车,方才能拉的了。

    那麻烦程度,可见一斑!

    若是路途更远一些的,直接折磨的你怀疑人生!

    所以,为何纸币发行之前,商业的规模,很受限制,很有局限性?

    除却了朝廷的打压之外,也是因为,交易起来,实在是不方便!

    钱,难拿难用!

    “除此之外,我请三位来,更是希望,三位,能让皇亲国戚们,做出个表率。”

    看着三人,冯征笑道,“唯有皇亲国戚,宗室子弟们,率先做出表率,那么权贵士族们,使用起纸币来,方能更加的心安,三位意下如何?”

    “这有何难?”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马上说道,“请长安侯吩咐就是!”

    “好,那,就请三位公子回去之后,告知所有宗室子弟,银票纸币发行之后,所有宗室子弟,所领取的赏赐抚金,务必得是纸币,且,一切花费,必须要用纸币,而且,得大张旗鼓,正大光明的用!”

    冯征说道,“做得好的,钱庄之内,另有赏赐,若是带头不从者,那就请三位公子,多多勉励之了!

    毕竟,纸币的权威若是能得到保证,那三位手中的钱庄,方能更加畅通无阻,收获巨大!”

    “好!”

    听到冯征的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重重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宗室之内,若是有谁敢唱反调,那肯定联手削他!

    你唱反调,那不是跟我们所有人作对吗?

    那能饶了你?

    ……

    咸阳城,兴乐宫中。

    一排排的纸糊的宫人侍从,亭台楼阁,各种玩意,摆满了院落。

    “胡亥何在?”

    嬴政的龙辇,被抬进了宫苑之内,他默默然问道。

    “禀陛下,公子在后殿之中。”

    “宣。”

    嬴政挥手,示意放下龙辇。

    “诺!”

    龙辇放下,不久,一脸愁容的胡亥就被带到了嬴政的面前。

    “父皇,父皇!”

    看到嬴政,胡亥顿时鼻子一酸,恨不得要哭出来。

    “父皇,儿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呵,怎么会呢。”

    目光复杂的看着胡亥,嬴政缓缓一笑,继而,望着他,一脸怜爱的说道,“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今日是你的生辰,朕亲自来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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