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明代之前的东西,那为何自己又会产生那种熟悉感?

    端到鼻前轻轻嗅了嗅,瓶内散发出一股酸腐,夹杂着类似陈年老酒的酱香。

    看来这瓶子之前被人用来装过东西,不知道是酒酿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瓶子的胎体极薄,拿在手里的手感非常之轻。

    却让陈瀚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放回去了。

    “田老板,这个瓶子,有什么讲究?”

    田继甲捻须浅笑,“您肯定认出来了,宋代均窑玫瑰紫釉方瓶,前年收来的。”

    陈瀚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不对,不可能是钧窑,钧窑的紫釉瓷器,胎质绝对没有这么薄。

    玫瑰紫釉的颜色也不可能通体如此均匀。

    而且宋代的瓶器,通常都会有一定的纹路,不像手里这个,毫无雕饰浑然一体。

    “这个标的是估价?”

    陈瀚抬手指了指架子上指盖大小的立牌,询问道。

    “不错,小陈大师如果看上了,我们至真堂可以让出两成利。”

    田继甲说话不疾不徐,一开口就是两成利润。

    那个标价牌上的数字是一百六十万,让出两成,那就是三十多万。

    确实给足了面子。

    当然了,实际情况是各有各的盘算。

    田大掌柜通过陈瀚那尊宣德官造青铜菩萨像和那颗天珠,早就十倍赚回来了。

    后面如果促成和陆家的交易,那自己赚的,可能就是几十倍,上百倍。

    “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瀚也不矫情,没有再把那个青紫色的方瓶摆放回去。

    再看后面的东西,他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田继甲不知所以,只当是陈瀚心里记挂明天的斗宝,也只能摇头轻叹。

    从宝库里出来,陈瀚这才恢复了精气神。

    “田老板,你说最近收了个我会感兴趣的物件,不妨拿来开开眼?”

    “哎呀,您瞧我这记性,小陈大师稍等,我这就让人取来。”

    随着二人再度坐回茶台前,陈瀚随手将方瓶放在了一旁。

    他脑海中始终在高速的运转,试图解开这个瓶子的秘密,但越是着急,它反而越是神秘起来。

    片刻功夫,一个白衬衣青年捧着一个木盒缓步走来。

    将盒子轻放在桌面,又给壶里添了水,这才退去。

    田继甲没有说话,微笑着冲陈瀚做了个请的动作。

    很有年代感的红木盒,做工古朴,如铅笔盒大小,上面仅雕刻了一枝兰草的图案,雅致不失庄重。

    陈瀚伸手拿起,木盒上的包浆非常均匀,甚至有种如玉在手的感觉。

    随着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打底的是暗红色的绒布,布面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古朴的金针。

    做工极其精细,从长到短,从粗到细。

    陈瀚眼神一定,便看清了数量。

    七根一组,一共三组。

    二十一根金针,年份老物件。

    “小陈大师既然精通中医之术,我想这盒金针,肯定能入您的法眼。”

    田继甲给陈瀚添着茶,开口说道。

    “是好东西,应该是清末民初的。”陈瀚点头。

    “好眼力,这套金针,正是清末名医叶天士的随身之物。”

    “叶家代代相传,可惜到了这一辈,已经不再从医。”

    “这套金针就是叶家后辈,放在店里寄售的,希望找一个真正懂医的人,能善待这套家传之宝。”

    陈瀚摩挲着质感油润的红木盒,暗暗称赞。

    能将这样一套金针,保存的如此完好,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叶家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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