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市集便提前关闭,四周迅速布满了禁制,禁止任何非授权人士的出入。

    随着夜幕降临,齐三领着郑长春悄然来到了仙坊的入口。尽管五大世家在椰翘城的长老们是这里的常客,门卫对他们颇为熟悉,但严格的检查程序依然不可省略。只见齐三从怀中取出一块雕刻精致的玉牌,轻轻一触,与门卫手中的玉牌产生共鸣,随即门扉缓缓开启,二人得以进入。

    郑长春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惊异。要知道,即使是在五大世家有着不低地位的齐三,竟然也需要借助玉牌验证才能通行,这份严谨与秩序,让他对飘香楼乃至整个仙坊的管理又有了新的认识。

    “公子,您作为仙坊的共主之一,竟也如此严格地执行检查吗?”那人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齐三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缓缓答道:“呵呵,我们齐家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众多股东之一罢了。”言罢,他神色一转,变得认真起来,“但即便是股东,规矩也不能破。哪怕是帝王亲临,没有玉牌也难以踏入此地半步。若是让那些易容高手悄无声息地混入,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猛地变得凝重:“你可能以为,在椰翘城内我算是个人物,但实际上,这天地广阔,高手如云。他们若是要伪装成我,又有谁能轻易分辨真假呢?”

    这话点到即止,却让人不得不信服。郑长春心中暗自思量,他自己也精通易容之术,想要变成齐三的模样,并非难事。而这还仅是江湖中小人物所用的初级手段,要瞒过真正的高手,自然有更为复杂深奥的秘法存在。

    踏入仙坊,眼前景象让人惊叹不已。每隔五步便设有一哨,每行十步便有一岗,如此戒备森严,实难想象其中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而这一切布置,外面的人浑然不觉,只觉内部轻松和谐,殊不知紧张气氛暗流涌动。

    走到飘香楼的门前,还需经过最后一道严密的审查。

    跨过门槛,步入楼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整个茶楼采用独特的竹筒式构造,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空间,而一楼至三楼均围绕这一片空地修建,形成环抱之势。两侧的楼梯优雅地弯曲,宛如彩虹横跨于空中。从高处俯瞰,飘香楼仿佛一枚精致的玉琮,散发着幽幽古韵。

    一楼中央,一张铺着鲜红布匹的桌子显得格外醒目。一位正值妙龄的女子静坐桌前,双腿交叠,双目紧闭,正沉浸在冥想之中,周身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

    齐三见状,连忙加快步伐,走到女子面前,恭敬地拱手行礼,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仿佛怕打扰了这份宁静。他维持这个姿势三秒有余,最终未能得到回应,只得悻悻地放下手,轻轻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郑长春的目光随着齐三的动作,落在了那位年轻女子身上。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上下,面容温婉,端庄如雕塑,无形中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对于齐三的过分恭敬,郑长春感到十分不解,本想上前问候,却碍于某种不言而喻的氛围,终是未敢开口。

    这位坐在一楼中央的女子,莫非就是飘香楼的主人?她在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却不主动招呼来往宾客,这份高傲与神秘让人费解。

    登上二楼,他们来到了齐家固定包间的门外,早有侍者等候多时,一见二人便迅速上前,毕恭毕敬地递上热茶。这些侍者皆为凡人,毫无法力,这样的安排是为了让顾客更加安心。

    郑长春站在齐三身旁,无需多做些什么,只是静静地陪伴。而齐三虽然坐在位子上,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楼下那位女子,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痴迷与渴望。

    郑长春心中生疑,平日里雷厉风行、性格坚韧、自带威严的齐三,怎会在面对这样一个女子时,竟像变了个人?他从齐三的眼神中读出了迷茫、无奈、深切的向往,以及一丝自我哀怜……

    不禁多看了那女子几眼,郑长春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貌的确出众非凡,冷艳如冰霜,宛如哪家门派走出的仙子。然而,在这熙熙攘攘的大厅中独自打坐,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单纯地为了吸引眼球,如同展览中的展品?

    “叶芳琼,你越发地孤高清冷了。”齐三忽然低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空气倾诉。

    一听见“叶”这个姓氏,郑长春心中陡然一惊。姓叶的再次出现在飘香楼,必然是皇室叶氏的成员无疑。齐三能认识叶氏的后辈新秀,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那女子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岁,拥有这般惊世容颜,而齐三自己已年过三十,样貌只能说尚可,这样的他,真的能与她相配吗?这个问题,在郑长春的心中盘旋不去。

    郑长春内心暗自嘀咕,正自思索之际,身旁的齐三忽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警告:“小郑道友,你可别盯着我们叶家的姑姑多瞧,若是被她察觉了,一顿教训怕是免不了的。”

    “我只是单纯好奇,为何你每次遇见她,便好似丢了魂魄一般?”郑长春故作不解地问道。

    齐三闻此言,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绯红,竟是露出罕见的羞涩之态。原以为他会恼怒反驳,谁料他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哀愁之中,低垂着眼帘,细声道:“小时候,叶芳琼姑姑常带着我玩耍,那段时光何其美好。可如今,她似乎连看我一眼也嫌多余。”

    郑长春捕捉到了齐三对叶芳琼的独特称呼,心中不由一阵嘀咕:你这家伙明明不姓叶,怎的就叫得这么亲昵?

    家族内部的琐事,外人不便多问,郑长春只好柔声宽慰:“其实,叶芳琼她向来闭目修行,对外界一切都不予理会,并非特意冷落于你。”

    这话仿佛给了齐三一剂强心针,他猛地一颤,眼神痴迷地投向叶芳琼的方向,但很快又自感卑微,愧疚地低下了头,脸上写满了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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