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在客栈稍作休息,竟然再次错失了这样的机会,真是该死。”他自责地低语,随即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举动让郑长春心头一紧,对方对自己都如此严苛狠厉,可见其绝非等闲之辈,来意恐怕不善。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
许滢一脸困惑,眉头微蹙,低声嘟囔着:“你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地自虐,难道是脑袋不灵光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与戏谑,但眼神中却隐约透露出对面前这人状态的担忧。
“傻子,傻子,哈哈……”那人的笑声显得有些癫狂,仿佛真的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之中,双眼迷离,嘴角挂着一抹近乎诡异的笑意,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一旁的吴佑真,经历过江湖风雨,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氛围,他的目光时而紧锁着那失控大笑的男子,时而又悄悄扫向同在客栈的郑长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惕与深思。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他知道,唯有客栈里修为最高的廖大哥,或许能成为他们此刻的倚仗。
然而,单纯的许滢却没有察觉到暗藏的危机,依旧不依不饶地质问道:“你可知道,这里可是供人歇息的客栈,并非你任意妄为的私人领地。门若被你这般破坏,银钱赔偿可是免不了的。”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天真与正直,显然并未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吴佑真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许滢面前,他面容冷峻,声音平和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阁下究竟有何意图,不妨直言相告。”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一种沉稳的气势,试图以言语控制住逐渐升级的紧张局势。
那男子忽然停下了疯狂的笑声,用衣袖胡乱擦拭着脸颊上混杂着汗水与泪痕的脸庞,随即又是一阵狂放的大笑:“世人笑我黄惠宝痴傻,数十年来苦寻洗髓丹不得,如今它就近在咫尺,我却视而不见,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仿佛那洗髓丹已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渴望。
笑声戛然而止,男子的眼神变得阴鸷而炽热,死死盯着眼前的许滢和吴佑真:“你们二人,将成为我的药引。识趣的话,最好不要反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命令感,那股对力量的渴望,几乎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许滢吓得躲到了吴佑真背后,她声音颤抖,轻声问道:“师兄,他什么意思,要吸我们的血?你看他的眼睛,好可怕。”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那男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此时的黄惠宝,眼中杀机毕露,颈部青筋暴突,双手猛然一挥,一股沛然之力汹涌而出。郑长春反应敏捷,身形一闪,虽勉强接下这一击,但手腕却传来阵阵剧痛。他心中懊恼不已,后悔自己过于大意,服用洗髓丹时竟未选择更加隐蔽之地,如若回到城中租住的小屋,那里布有小型阵法,可以有效隔绝外人的感知,哪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思绪间,黄惠宝已经与郑长春交手数合,郑长春的拖延战术使得黄惠宝愈发焦躁,愤怒如同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烧,最终化作一声怒吼,伴随着狂暴的力量,郑长春在狭窄的空间内躲避不及,被强大的掌风击中,重重撞向了墙壁。
轰然巨响之后,墙壁轰然倒塌,所幸的是,隔壁房间空无一人,避免了一场无辜的伤害。但郑长春因势大力沉,无法立即停下,身体如同脱缰的野马,接连撞破了好几堵墙,每一声轰鸣都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
直至最后,整个客栈都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尘埃落定,郑长春从瓦砾堆中艰难地站起身来,耳畔回荡着店掌柜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客栈啊,我的一切啊——”
望着那满目疮痍的景象,郑长春心中五味杂陈,他迅速辨认出那哭声的主人正是先前热情招待他们的店掌柜,于是急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大块闪闪发光的金子,紧紧塞入掌柜颤抖的手中,语速飞快地说:“这点黄金先应急,如果不够,就去齐府找齐三公子,告诉他,是郑长春让你来的。”言罢,他四下张望,却发现那黄惠宝早已不知所踪,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左右顾盼之间,那客栈老旧的马厩仿佛承受不住夜风的侵袭,轰然倒塌,惊扰了一地尘埃。吴佑真眼疾手快,连忙将受惊的马儿搀扶起来,紧握缰绳,身形一跃,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许滢紧跟其后,心中疑惑满腹。
“洗髓丹已被我们吸纳殆尽,那家伙吸食我们的血液,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许滢的声音中带着不解与焦急,在疾风中显得略微颤抖。
吴佑真埋头驱马,前方道路在马蹄下飞速退去,他的思绪却因许滢的问题而略显沉重。终于,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口解释:“洗髓丹的药力并未完全消散,若那人饮我们的血、啖我们的肉,或许仍能汲取到那些残留的药力。”
“吃人?”许滢闻此言,心中既是惊骇又是愤怒,“如此行径,与那山林中的妖兽何异?”
“此人显然已入魔道,其心智非正常人可揣度,故而不可用常理度之。”吴佑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凝重。
夜色中,两道身影策马狂奔,月光洒在他们身后扬起的尘烟上,似是银色的丝带飘舞。不过片刻,他们已飞驰出十里之遥。
正当二人庆幸暂时脱险之时,后方忽然传来阵阵嗡嗡之声,如夏日蚊群,扰人心神。吴佑真蓦然回首,只见一巨大的葫芦状法器呼啸而至,速度之快,犹如流星赶月,竟是超越了寻常马匹数倍不止。
“我的药人,哪里逃!”一声怒喝划破夜空,伴随着三阶以上飞行法器的轰鸣。
此刻,吴佑真与许滢因刚服下洗髓丹不久,体内药力充盈,如同两颗活动的灵药,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黄惠宝自葫芦之上凌空而下,一剑气如惊鸿掠影,直取许滢。恰逢马儿受惊,臀部猛然一提,无意间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但那巨力使得马儿前膝一软,跪倒在地,将许滢狠狠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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