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我们是否该派遣人手去寻回冯长老?”一位长老的声音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冯婧华,这位宝髻山的传奇人物,曾不告而别,自愿断绝与宗门的一切联系,其动机无人能解。一晃眼近一年过去,她竟如石沉大海,未有一丝音讯。
掌门沉默良久,终是吐露了心声:“这是冯婧华自己的劫难,若能安然归来,自是最好;若无缘再聚,也是她自由意志的选择。”话语中既有无奈,也有对命运的尊重。
听闻此事,许滢心中巨震。她是被冯婧华慧眼识珠,引荐入门,按常理,她本应是冯婧华门下弟子的一员。即便撇开这层师徒缘分不论,许滢也忘不了在椰翘成那次危机中,冯婧华是如何英勇地救助了吴师哥和廖大哥,并一手将自己引荐上了宝髻山的阶梯。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誓要回报。
于是,许滢暗中探访了数位长老,却只得知冯婧华大概在赵国东南一带徘徊,至于具体位置、所行何事,则无一人知晓。在一片茫然与担忧中,她毅然决定私自下山,直奔椰翘城,希望能邀请郑长春一同踏上寻觅之旅。
对于归途可能面临的责罚,许滢毫不在意。对她而言,找到冯婧华,比什么都重要。
郑长春闻此危急,不假思索便允诺同行。在他看来,既然是去为民求雨,途中又能助昔日恩人脱困,何乐而不为?毕竟,若非当日冯婧华援手,他与吴佑真早已命丧黄泉。
然而,当夜深人静,郑长春思绪万千。他不由得又开始思量,冯婧华的修为远超自己与许滢,倘若连她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横亘于前,我们又能如何插手相助?这个问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看着许滢因寻得援手而雀跃不已,那份纯真的喜悦如同晨曦中绽放的花朵,我不禁将到嘴边的担忧咽下,决定暂且随遇而安。
他们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目标是拜访那位名叫吴佑真的友人。当许滢轻巧的脚步跨入租屋的门槛,室内的氛围瞬间被她的到来点亮。吴佑真原本在床上静养,慵懒的眼眸在捕捉到许滢的身影后猛然焕发出生机,宛如被无形的弹簧猛然弹起,紧紧握住许滢的手,激动的呼喊声中满是重逢的喜悦与难以置信。分别虽仅数月,却恍如隔世,彼此间涌动的情感仿佛跨越了漫长岁月的阻隔。
许滢关切地细细探询着吴佑真受伤的前因后果,随着叙述的深入,她的眼眶逐渐湿润,晶莹的泪珠在睫毛边缘摇摇欲坠,最终滑落脸庞,化为一道道清冽的悲伤。她愤怒地斥责那个名叫默苍观的地方,似乎那里的一切都与善良背道而驰。一旁的郑长春连忙出言宽慰,试图平息许滢的怒火,指出默苍观内亦不乏正直之士,不应以偏概全。
当听说郑长春即将踏上行雨之路,而许滢则意图寻找冯婧华时,吴佑真坚持认为这位未曾谋面的冯婧华也是他的恩人,必须一同前往。面对他的固执,郑长春与许滢虽然担忧其身体状况,多次劝说他应继续休养,以免重蹈其师覆辙,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的坚持,只能勉强同意让他同行。
考虑到团队的实际状况——吴佑真尚在康复之中,许滢的战斗力薄弱,而郑长春自认实力有限,他们决定乔装改扮,以普通人的面貌踏上旅途,为此郑长春坚决要求许滢换下她那身标识性极强的宝髻山服饰。许滢念及冯婧华外出时也常作平民装扮,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却也只能点头应允,并在郑长春的陪同下匆匆前往街头的成衣铺,选购一套适宜的新衣。
在这过程中,郑长春无意间发现许滢佩戴的发簪与昔日郑琳所持的颇为相似,经过询问得知,那是宝髻山特有的法器发簪,不仅是装饰,更是危急时刻的保命暗器。上一次发簪自动护主的奇景,源于它自身对主人安危的敏锐感知与应急反应。如今,许滢已掌握其正确的使用方法,这发簪的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出城踏上征途。行进中,郑长春向许滢询问是否有追踪冯婧华的线索,许滢的回答简洁明了:一无所知。冯婧华离开宝髻山时,便主动断绝了所有联系,显然不愿被追踪,要找到她,无疑是大海捞针。
回想当初,吴佑真追踪柳雕时,尚有一枚玉佩能感应其气息,作为引导。而如今,他们手中空无一物,如何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冯婧华的踪迹?许滢轻轻一笑,伸出纤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宽广的圆,仿佛将整个赵国的东南方纳入胸襟:“不必纠结具体位置,我们只需朝着东南方向前进,总有相遇的一刻。”于是,他们的足迹,就这样坚定地迈向了未知的东南,怀揣着希望,踏上了寻觅之旅。
婧华告别了宝髻山那片宁静之地后,仅仅在椰翘城外的一次偶遇中,伸手援救了郑长春及其两位同伴,虽然这不经意的举动稍微暴露了她的行踪,若非此番插曲,门派中的长老们怕是难以推测出她大致的去向。
“你知道赵国的疆域有多么辽阔吗?”郑长春面容严肃,目光深邃,认真地询问道。
“不清楚,你手头有没有地图可以参考呢?”许滢同样以认真的态度回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期待。
“在赵国东南方,幅员辽阔,足足覆盖了三十多个郡,而每一个郡下面,又密布着不少于十个县。再往下细分,每一个县里,小至十几个村落,多则几十上百个,错综复杂,犹如繁星点缀于夜空。”郑长春的描述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地图,让人心生遐想。
听闻此言,许滢的眉头渐渐蹙起,仿佛在心中勾勒着那份庞大的地理轮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更不用提,这只是赵国官方承认的版图,那些隐匿于山林间的宗门、或是盘踞一方的家族领地,皆不在这些数字之内。”郑长春补充的话语,让眼前的景象更为复杂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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