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被妹妹牵着上了轿子。鞭炮声再次响起“起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吹吹哒哒往西而去。一路上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有在议论新娘子的身份的,有在议论他们的世子殿下多么英明神武。更多的都在议论郡主娘娘的嫁妆,几十抬如长龙一般看不见尽头。
梨园二楼窗,静静立着一道青色的人影“真好啊,真好。”不远处的妇人听见她的话,好奇打量这位年轻的夫人,穿戴不俗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有些中气不足。
妇人笑着上前搭话“夫人,你认识这对新人?”
宫金金瞟了一眼身侧的妇人“谈不上认识,有过几面之缘。这位新娘子是我见过最最恶毒之人。”
妇人一惊,这位夫人怎么这么说话呢?等她回过神发现人早已走远了。
宫金金走到街边坐上马车,指甲死死扣住腕间的手镯,阴毒的看着前方的队伍。都是你们,是你们害了我宫家,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片刻后,楼上的雅间门被人推开一条缝儿。香杏看了眼外面的走廊“夫人,人已经走了。”
陆菱扶着香杏的胳膊站直身体,有些忧心这位罗大奶奶和三妹妹到底有什么恩怨?听起来她心中满是怨恨啊。
香杏“夫人,要不要知会郡主娘娘一声?”
陆菱走向窗边“三妹妹恐怕早就和这位罗大奶奶交过手,对于罗大奶奶她恐怕心中有数。可惜我现在身子不大方便,等这件事过了我去王府走一趟。”
香杏点头“说起来,方才奴婢又闻到了上次的那股味,不如等外面的味道散散再走吧?。”
陆菱笑着点头,感激的握住香杏的手“自打这胎上身,我总是丢三落四,还好有你时时在一旁提醒我。”
香杏满眼温情“奴婢自小与姑娘相依为命,亲眼见您吃过这么多的苦头。好容易苦尽甘来,奴婢只盼着姑娘好好的。”
陆菱眼圈发红“咱们都好好的。”
陆芸坐在轿中,等她点心匣子中的点心吃的只剩一大半时,轿壁被人叩响。陆芸慌忙将点心匣子藏到身后,老实坐好。
不一会儿,轿子便停住了。“请新娘子下轿!”
帘子被人掀开,喜婆婆和采荷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跨出轿门,而后手便被塞到一只滚烫的大手当中。
浓浓的脂粉味中,传来了一丝提神醒脑的薄荷香气,陆芸莞尔。似是察觉到了身侧之人的愉悦,周伯礼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引得周围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嬉笑声。
周伯礼毫不在意,神气的像一只巨龙,向周围人炫耀着他觊觎已久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在几位长辈和满堂亲朋的注视下,两位新人三拜礼成,永缔姻缘。
进了洞房,喜婆婆早有吩咐坐床的时候不能乱动,乱看,即便感觉脖子僵硬不适,陆芸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直到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采荷见人都走了,将门从里关上“主子,前面已经开宴了,您饿不饿?要不要更衣?”
陆芸掀起盖头一角“饿倒是不饿,就是脖子有些酸。”
采荷温声安慰“主子,再忍忍。等世子爷回到新房,你就可以换衣裳了。”
伺候主子更完衣,采荷重新打开房门。天色渐晚,小丫鬟在院中各处点灯。采荷这才注意到俊新房的院中挂了一串款式各异的花灯,配着鲜花和彩绸,恍若人间仙境。
六子拎着个小食盒走进房中“郡主娘娘,主子命小的给您送些吃食。”
采荷笑着接了,放到桌上揭开盖子“主子,要不要吃些?”
陆芸一瞧,里面居然有盘音毕罗,当下挟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甜滋滋儿的。“采荷,剩下的你和桐花一起分了罢。”
一直等到亥时末,外面重又响起了人声,视线中出现了一对墨色官靴。
随后头上的盖头便被人掀开了,围观的人纷纷发出惊叹声。喜婆婆让众人看了一会儿就带着采荷、桐花开始撵人。
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陆芸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刚揉了没两下就被一双大手代替,男人炯炯有神“今日辛苦夫人了,放着我来。”
实在是太痒了,陆芸笑着避开他的手,闻着他身上的酒气。眼睛一转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周伯礼,这是几?”
周伯礼看了一眼“夫人,我没醉。”一边说自己没醉,一边不由分说的按住陆芸,细细给她捏肩捶背。
采荷回到屋中就看见世子爷拽着主子的一只胳膊,手指不停动作。暂时没看明白两人在干什么的采荷,下意识想要避开,就被主子叫住了。
“采荷,你过来。”陆芸挣扎着将胳膊抽离,对采荷作出“他喝醉了”的口型。采荷哭笑不得,赶紧拉着主子起身,又叫六子将世子爷带下去沐浴。
又是一番忙碌,拆了头发,换了寝衣的陆芸终于能够躺下了。采荷有些紧张“主子,等会儿你……”
陆芸闭着眼睛“我懂,我懂。”翻过身打了个哈欠。采荷见状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并关上了门。
睡得朦朦胧胧间听见衣服的窸窣声,陆芸刚睁眼就被黑影笼罩全身“唔……”一只手亦被人牢牢扣住……条案上的两只龙凤花烛,默默发出柔和的光线照亮此间一隅,不远处床帷轻颤,露滴香浓,一夜好梦。
陆芸揉着有些酸痛的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昨晚的一幕,眼神闪烁。咱就是说素了快二十年的童男子,咳咳,咳咳——
小心翼翼的将拦在腰间的胳膊拿走,陆芸轻手轻脚欲要起身,就被人扑倒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夫人,起那么早作甚?”
陆芸忙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我要起床练功。”
男人动作先是一顿,而后不由分说扯开衣服压了过去,声音含糊“一天之计在于晨,还是眼下的事情更要紧……少练一天为夫也打不过你的,夫人。”
陆芸“……”救命,男人果然很麻烦!
半个时辰后,采荷红着脸站在门口听到屋子里没有其他动静了,才小心叩响房门。“世子爷,主子,该起了。”
陆芸坐在被被子裹成蚕蛹的人身上,顶着某人堪称哀怨的目光,得意一笑“夫君,小心身子。”说完翻身下床,将门打开。
上午给府里的三位长辈敬茶,下午换上另外一身行头,侍卫开道,侍女抛花,鼓乐齐放,两人坐在特制的八角香车中,向沿街的欢呼的百姓点头致意。
一直到晚上篝火会结束,这场盛大的仪式落下了最后一道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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