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结账!”少年拍了拍手上的饼屑,自怀里掏出几块铜板交予汉子。
汉子收下铜板,从草棚后牵出马匹,一甩肩上的汗巾“客人慢走,您一路稳当!”见少年翻身上马的动作利落干净,不免多看了几眼。
江三微微吃惊“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骑的起这样好的马?”
精瘦老者低声道“你小声些,怀璧其罪,莫给人家招祸!”
江三讷讷闭嘴,一匹这样好的马起码要五十两银子哩!余光瞥见其他桌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江三提高声音“莫老,您瞧见少年身上背的那把剑没,啧啧啧,若我没看错的话,剑柄缠的布条原来可不是这个颜色。”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所有人都能听到,果然站起的四五个人里,又坐下了三个人,最后只有一高一矮两人,急匆匆丢下几枚铜板,骑着骡子走了,看起来十分心急的样子。
莫老瞪了江三一眼,瞧你这张破嘴,到底给人家招了祸事!缓缓站直了身子,黑着脸喝道“江三,你走不走!”
“走走走。”江三苦着一张脸,行者行当前路艰辛,讨生活一半靠天一半靠人最信“果报”二字。
剩下的几桌人互相对视几眼,彼此交换眼神,角落里站起一桌人远远跟了上去。
莫老,江三仅凭两条腿,紧赶慢赶到底差了一程。等他们赶到时只看见一头独自啃食草叶的骡子,细细观察才发现地上有重物拖拽的痕迹。两人循迹走到崖边朝下看去,崖底乱木丛中尸体不就是方才骑在骡子上的人!
江三念了声佛“这两贼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今日总算踢到到铁板了!”
莫老冷哼“活该!四周未见血迹,观其在崖底的位置,老夫猜测他俩是被人打晕后,从咱们站的这处直接扔了下去。”
“莫非还有别的人?”江三吃了一惊“难道是黑吃黑。”
莫老摇头低叹“小兄弟怕是凶多吉少了。”
江三愧疚难言,一屁股坐到地上几乎要将大腿拍肿。
殊不知被他俩抱憾的少年人已经到了石门洞。
陆芸骑在马上转了一圈,四周的山壁陡峭奇崛,其上生长的草木遮天蔽日,除了鸟叫声再无其他动静,看似无任何异常。
陆芸将马系到树下,从包袱里拿出一只金手镯对着阳光细细摆弄,上面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简直要闪瞎埋伏在草丛里的贼人的眼睛。
贼人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眼神贪婪,冲其他人比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举起大刀冲了过去。这小子的命和他身上的财物,他都要定了!
陆芸见暗中之人终于露出形迹,眼神转冷,直直迎了上去。“叮”的一声脆响,大刀脱手而出,贼人惊惧不已,捂着肩膀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还等着干什么!”
其身后的草丛再次跳出两个人,手中的朴刀寒光闪烁直冲陆芸脑袋而来,若挨一刀十死无生。
陆芸丝毫不惧,身影顷刻消失在原地,贼人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而后胸口一痛,圆睁双目缓缓倒下。长剑带起一条高高溅起的血珠,下一秒已出现在另一贼人的脖间,口中的“好汉饶命”化为“赫赫”声,朴刀砸向地面,贼人眼睛暴突,死死握住被开了个血窟窿的脖子,轰然倒地!
最后一个已经被吓破了胆,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土匪,抖如筛糠,不停叩头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陆芸一脚将其踹倒,面无表情“我问什么,你给我答什么。若是不听话——”平地响起一声惨叫,持剑之人声音冰凉刺骨“我就挑你一根手筋!”
“半个月前,你们是不是抢了一个黑脸汉子?抢完所有的东西还将他扔下了山崖?”
原来是寻仇,贼人心思急转仔细回忆,片刻之后忍着手腕处的剧痛摇头“好汉这人的死与小的无关啊,是,是寨子里的二当家亲自带人——”
“他手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陆芸眯眼,反手又是一剑,啊!!!!男人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大手指被削掉了一大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男人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好汉,东西肯定在二当家的手里,小的只是巡山的小卒……”
陆芸不为所动捏住男人下巴,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灌进贼人口中“此乃剧毒勾刎,三天之内若是没有解药,必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寨子在哪儿,有多少人,你们在这里盘踞多久了?统统照实说来!”
男人面如土色,绝望瘫倒在地“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
陆芸皱眉“事成之后我自会为你解毒。”
男人立刻活了过来,激动不已“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寨子就在一处山洞中共有二十几名弟兄,大多数都是半年内来的。除了两位当家,时间最长的是方才死在好汉刀下的王虎,据说有一年了。”
这么说来石门洞的土匪成气候也就半年时间?陆芸发现这一点与自己查到的资料完全不符。石门洞地形复杂,又是要道。附近的村民说的是两三年前就有土匪盘踞,有段时间清净了点,但后来却变得更加凶残暴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崎岖的山路上,男人在前面带路,一人一马在后面跟着。
“王虎在你们寨子里是什么身份?”
“王虎是我们几人的小队长,也最厉害,小的之前听说他和二当家有关系。”
“怎么不见你提大当家?”
“大当家并不常在寨子里,也不管事。”
陆芸越听越觉得不对“你见过大当家?他姓什么?”
男人捂着伤手“一个月前,小的跟着王虎奉二当家的命令接大当家进山,听二当家叫过一句李什么士?”
居然姓李?陆芸压下心里的惊异继续探听“你还知道什么?仔细说来。”
男人表情忽然古怪起来“不瞒好汉,小的一直觉得大当家不像干我们这行的,倒,倒像是路上的行商。”
“行商?你凭什么这么说。”说完陆芸就看到男人的脸色更加古怪,轻咳一声“忘了你是土匪。”
男人讪笑“不仅如此,大当家顶多在寨子里待两日什么也不要就算了,还拿出大把的钱财交给二当家,这些都是王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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