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挪着步子蹭进屋中,待看见郡主娘娘的表情“噗通”一声跪下,眼泪扑簌簌的“奴婢知错,请郡主娘娘不要撵奴婢出去。”
屋里的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几道脚步声慢慢靠近门口。
陆芸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冲采荷使了个眼色。
采荷也没想到桐花胆子这么小,上前将其从地上拉起来站好。
而此时桐花已经哭的一抽一抽的了,采荷彻底没眼看,快步将房门关上,隔绝外面打探的视线。
陆芸轻咳一声“桐花。”
桐花身子抖了抖,这下一丝哭音儿都不漏了。
等她平静下来,陆芸才继续说道“以后再遇到今天的事,你可以私下偷偷告诉我,不要擅自将我的菜送人,知道不?”
桐花大喘气,点点头“奴婢,奴婢知道了。”
“还有。”陆芸放柔语气“你心地善良这很好。”
桐花愣住了,抬头就见郡主娘娘温柔的注视自己,她抬手捂住嘴巴眼泪不争气落下。
看看这就是我们安澜院的小兔子呐,陆芸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犯了错就该罚,就罚你半个月的月钱,以后不可再犯。”
桐花点头如捣蒜,再次跪下给陆芸磕了个头。
回到后罩房,采荷伸出手指点了点桐花的脑门“堂堂安澜院的二等丫鬟,胆子竟然这么小,你之前将咱家主子的菜送人的胆子呢?”
桐花捂脸不语。
采荷亲手打来热水“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快把脸洗洗,外头几个小的可都看着呢。”
忙完这些,才重新回到正房。
陆芸扶着采荷的手艰难起身“今天天气好,我想出去走走。”
陆芸垂眸应是,抱琴补上了桐花的位置,自觉跟上。以为是去花园,结果却在最后一道岔路口拐了弯。
听着时而嘶哑低沉,时而尖锐高亢的弦乐,陆芸忍笑忍得辛苦“采荷,走了一半,我有些渴了,咱们不如去秋枫院坐坐。”
抱琴眼睛眨了眨,犹豫片刻跟了过去。
远远看见门口坐着的两个婆子,陆芸挑了挑眉“你们是谁派来的?”婆子弓着腰,看了眼身后的抱琴,一切尽在不言中。
坐在廊下苦练手艺的琪曼,霍地站起身,快步走至跟前行礼“琪曼见过郡主娘娘。”
陆芸路过靠在墙上的萨塔尔,夸赞道“琪曼姑娘,拉的真不错。”琪曼悄悄红了脸,幸而肤色偏黑不大能看得出来。
这还是陆芸第一次来秋枫院,陈设虽然奢华但是夏天该有的消暑之物一样也无,连果盘都是空的。
西侧间的榻上胡乱堆着些裁衣裳的东西,矮桌上的书本翻开到三分之二处,空茶盏被当成书签压在册子上。
琪曼和金娜两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陆芸摇头“不必麻烦,屋子里有些闷,不如廊下凉快。”
采荷、抱琴齐齐动手搬来椅子,扶着陆芸小心坐下。抱琴接过银花手中的茶碗,放到一边。
“之前给你的小册子,你看了多少了?可有不懂的?”
琪曼立在一侧“已经看了大半,都能看懂,现在在学裁衣裳。”
陆芸让她坐下说话“可觉着无聊或者奇怪?”
琪曼小心翼翼看了眼贵人的脸色“我觉着不管是裁衣裳还是认字都很有意思,比其他的事情要有趣。郡主娘娘,我能不能要一些笔墨纸砚。”
陆芸心情莫名好了许多“自然可以,稍候我就让人将东西给你送来。此外按照府里的规矩,你每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月例也一并给你,不过以后你最好还是自己派人去拿。”
琪曼欣喜不已,忙不迭谢了。
晚上,琪曼草草吃了几口饭,就抱着纸笔对着小册子一张张临摹起来。
银花急匆匆进来“小姐,奴婢听说今晚世子爷要去看王妃娘娘呢。”
琪曼头也不抬“哦。”
银花跺脚“小姐,您快出来啊。”
金娜抱着萨塔尔进来“奴婢不小心将东西摔了,琴弦摔断了一根。”
银花气的要命“金娜,上回你就出岔子差点害的小姐没衣裳穿,这回你又摔了琴,你是不是故意的见不得我们主子好,我非写信回去向夫人告你一状不可。”
金娜瞅她一眼“夫人不一定会怪我。”
银花无从反驳,气怒摔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琪曼看了窗外一眼,撇撇嘴“真是蠢,连琴弦松了、断了都分不清。”
将萨塔尔放好,金娜叹气“小姐,这琴以后你还是别弹了,奴婢这几日梦里都是您的琴声。”
琪曼闻言咯咯直乐“你以为我愿意么,萨塔尔又大又沉,若不是夫人硬塞过来又有银花盯着,半路我就扔了。”
并非萨塔尔不好,而是琪曼不会弹。在家里的时候,除了针线还是针线,出了门却要装出一副才女的样子给人看,没意思。
安澜院,采荷自打上次和六子吵了一架后,一直不理他,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六子进去又出来,再回来时表情十分古怪,主动跟采荷搭话“郡主娘娘下午去秋枫院了?”
采荷嗤笑“怎么,主子去哪儿还得跟您报备一声儿?”
六子挠头“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方才世子爷让我将秋枫院门口的两个婆子撤了。”
采荷惊讶“那两个人是世子爷吩咐放哪儿的?”
六子叹气“秋枫院的每出来一次,我家主子就受一回冷落,干脆拨了两个婆子将人看了起来。谁知,现在又让将人给撤了,我真是搞不懂。”
采荷高兴之余不忘甩给六子一个白眼“你除了知道烧鸡好吃,白饭难吃,其他还懂什么?”
“我——”六子瞪眼嗫嚅半晌,最后恹恹矮了半个身子 “我不跟你计较。”因着上回他俩吵架的事儿,主子可罚了他一个月的月银。
陆芸心情颇好,继续捣鼓自己的扫盲小册子。
周伯礼不动声色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阿芸,今天六子看见周仲义了。”
陆芸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伸出一根手指将人往外推了推“在哪儿看见的?”
周伯礼浑不在意,顺势将手指握到手中“长福记。”
陆芸自然而然想到了大收“他去干什么?”
周伯礼嘴角微勾“嗯,是你想的那样。”
陆芸兴奋了半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了眼身侧的男人“柔嘉已经和离了,大收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我给她顶着!”
陆芸将手指捏的噼啪作响,什么姨娘,什么小妾,但凡周仲义敢伸一根手指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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