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去而复返脸色说不出来的别扭“主子,世子殿下回来了。”
陆芸看了眼窗外,神色莫名“他现在在沐阳居处理公事?”
采荷心里藏着思绪,犹豫点头。“六子是这么说的。主子,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前头问问,送些汤水?”
陆芸笑了一声“因为醉了所以才会宿在外头,似乎也说得通。不过咱们还是不要多事了,沐阳居想让你知道的事儿自会主动告诉你的。反过来,他们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打听也是白打听。”
采荷委婉劝道“主子,过日子有些事不能就这么囫囵着咽下去。”
陆芸忍了又忍“那我去当面问他,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我房里?若真是醉的不省人事,身边大大小小的随从这么多,怎么就回不来了?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事回不来为何不派个人回来说一声?怎么一直到日头开始西斜我也看不见人。”
连珠炮似的说完,陆芸自嘲一笑“采荷,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怨妇?大着肚子守着小院子,为了个男人整日患得患失。”
采荷头摇了又摇,强忍难过“主子,奴婢不去问了。”
陆芸心情渐渐平复,艰难起身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儿“采荷姐姐,对不起。大概是肚子这块肉的缘故,我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乱发脾气。”
采荷红着眼睛努力挤出笑容“主子,奴婢没事儿。您饿了没?奴婢去给您炖燕窝。”
戌时过半,安澜院便落了钥。亥时,院中灯火已熄。
四周静悄悄的,男人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世子殿下与郡主娘娘吵架的消息在王府下人中不胫而走。
“这消息都传到你耳朵里了?”陆芸十分不满“怎么回事,王府什么时候漏成筛子了。”
大收犹豫片刻说了实话“是周仲义告诉我的。”
陆芸惊讶“仔细说说,他放着好好的王府二公子不做,出府的这段日子都干什么去了。”
大收想起见到他时的情景,不太确定“像是去了军营,比以前黑了许多。”
“军营?”陆芸咀嚼着这两个字陷入沉思。
大收先是好奇的看了眼姐姐的肚子,而后才道“姐姐,我听说生孩子很痛,你不要怕。”
陆芸失笑,故作轻松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我现在只盼着早点生下来,早点解放。自打我有了身孕,别说剑了,一把剪子都看不见。”
大收欠起身子往外张望“姐姐,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采荷带着人离开将门关上,抱琴和观鹤不远不近的站着。
屋中静悄悄的,阖上的门从里打开,传出了郡主娘娘的声音“采荷。”
抱琴观鹤隐晦对视,不约而同站到了门口。、
陆芸神色与往常无异“大收今天陪我用饭,你去秋枫院将琪曼姑娘请来陪客。”
孕期陆芸口味偏重,陆芸先给大收和琪曼互相介绍之后,才拉着人坐到桌边。铜锅里的汤已经滚开,散发出醇厚香浓、辛辣的气味。
琪曼拘谨又好奇的看着桌上的菜品,大收见状开口为她介绍了几句。琪曼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陆芸视线划过奶白的锅底,最后落到了正前方的音毕罗上。
抱琴就见郡主娘娘拿起来筷子,挟了一筷子音毕罗,然后——放到了琪曼姨娘的碗中。
“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明明声音如常,抱琴却垂头不敢再看。
琪曼只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郡主娘娘,这个好吃,和我家乡的葡萄一样甜。”
陆芸嘴角上翘“我以前也喜欢,现在有了身孕就改了口味。”让采荷将这道音毕罗挪到琪曼身前,陆芸吃起了采荷放到碗中的羊肉。
羊肉燥热,有陈妈妈在一旁看着,陆芸自觉只吃了三块。
饭后送别了大收和琪曼,挺着九个月孕肚的陆芸扶着采荷的手在院子里慢慢的走动。这几日一到晚上,小家伙就十分闹腾,陈妈妈说这是小家伙想要出来的前兆。
四位奶妈和两位接生婆子半个月前就住到了府中,产房也也布置好了,就等着瓜熟蒂落。
一日晚间,陆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忽觉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迷迷糊糊中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一片濡湿,隐隐约约的痛楚从腹部传来。
陆芸睁开眼睛,她好像要生了。疼痛一阵一阵传来,陆芸艰难起身“采荷,采荷——”
采荷披衣而起 “主子!”
“我肚子,疼。”陆芸抓住她的手,汗水已经沁湿额角“快,我可能要生了。”
“娘娘,娘娘。”瑶春小声唤道“安澜院闹起来了。”
高王妃惊觉“闹起来了,是——”
瑶春见状赶紧解释了一句“是郡主娘娘要生了。”
高王妃一颗心提的更高“快扶我起来,阿弥陀佛,三清道祖保佑。”等她带人赶到时,陆芸已经进了产房,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高王妃心焦不已。余光瞥见儿子坐在原地跟个木头似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了过去。
看着聪明,关键时候屁用不顶尽干糊涂事儿,跟你那没种的爹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的声音也一声低过一声,周伯礼忽地站起身子,大步往里走去。
奶娘赶紧拦下他,高王妃厉声呵斥“你给我回来,里面没你的事儿!”
陈妈妈、稳婆俱是满头大汗“郡主娘娘,您再使把劲儿,就差一点了。”
陆芸眼神发直,嘴唇泛白,下半身已经疼麻了,浑身也没有力气。采荷见状心生不妙,取出参片塞到主子嘴里,喃喃自语“主子,您再加把劲儿,过了这道坎儿以后就都没了!奴婢陪您回家。”
陆芸眼神渐渐聚焦,拼命昂起头,脖颈上青筋根根暴起——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逐渐抽离,清脆的巴掌声之后,屋子里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声“哇——哇——”
“生了,生了。”稳婆大喜“是个小公子。”
陆芸彻底失去意识,彻底昏死过去。等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屋里静悄悄的,采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低头做着针线。
“主子,你终于醒了。”采荷喜极而泣,拿来大靠枕垫在陆芸身后。
陈妈妈把完脉后,直接掀起被子往里看了好几眼,陆芸只觉下半身一凉不禁尴尬,陈妈妈笑着将被子放下掖好 “郡主娘娘,女子头一胎大都艰难,您底子好照现在的状况,顶多再有三日就能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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