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讲,许宁刚才所阐述的观点确实具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副翼位于机翼末端,用于调整飞机横向滚动。但如果副翼产生的力矩被机翼由于气流导致的弯曲变形所抵消,那么副翼将失去其控制功能。
随着飞行速度增加至某一特定值之上,副翼的作用可能会逆转,产生相反的效果。
当飞行员试图让飞机向右倾斜时,有时飞机反而会因反向力矩向左倾斜。这种情况在编队飞行和空中作战时非常危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在飞行控制系统中设置限制,防止副翼角度过大导致反作用力。
比如,如果副翼超过10度就可能出现反效果,那么程序会设定在这个速度范围内副翼的最大偏转不超过10度。
许多现代飞机采取了类似措施,一些老式飞机甚至使用机械锁定装置来限制副翼移动范围,以防止意外发生。
然而,这样的解决方案虽然提高了安全性,但也大大降低了飞机在高速飞行时的灵活性,几乎使它变成了一根只能做轻微动作的金属棒。
如果像许宁博士提到的情况属实,那么携带武器的飞机在达到14倍音速时其机动性能将会受到极大影响,这对拦截机来说是个坏消息。
会议室内,一位头发稀疏、身穿短袖衬衫的中年工程师提问:
“常博士,请问您们是如何评估机翼弹性变形对效率的影响的?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公认的有效算法。”
常博士回答说:“的确没有现成的公式,但通过结合结构动力学(csd)和计算流体力学(cfd)的方法,我们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首先,基于刚性假设下的气动模型,计算特定飞行条件下的机翼性能;接着,将气动力分布转换至结构模型,模拟实际变形;
再者,利用新形成的几何形状更新气动模型,并重复此流程直至达到稳定解。
最终,比较刚性和弹性条件下产生的升力差异,以此确定副翼的工作效率。我这里还有更多详细的数据可供参考。”
随着一系列图表展示于屏幕上,房间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尽管单凭一人之言不足以定论,但这份报告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有人感叹道:“看来数字化研发团队真的有所成就,不论正确与否,至少工作量看起来是相当充分的。”
会议成员开始认真考虑这些发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几张折线图被投影到了幕布上面。
“这……”
“迭代法的思路应该是没错的,但如果结果真是这样,那项目进度恐怕……”
“没想到数字化研发组那边还真能做出点东西来,不管结果对不对,至少看上去是那么回事……”
显然,尽管不可能因为许宁一个人的说法就下结论,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严肃地对待这个计算结果了。
在会议桌前端,几位项目负责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在八三工程项目启动之前,歼8b曾尝试携带四枚pl-8短程空对空导弹飞行,结果显示导弹对飞机控制的影响尚可接受。
然而,阿斯派德超视距导弹因其体积庞大和重量沉重,给华夏航空工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研发挑战。
正如许宁所言,在处理高速度、大攻角条件下的空气动力学问题时,行业仍依赖于经验积累。
但面对阿斯派德这样全新的情况,缺乏现成的经验借鉴使得问题变得棘手。
类似于新舟60遇到的问题,仅凭风洞试验难以完全模拟实际飞行中控制面的表现。
直接根据许宁的计算结果进行飞行测试虽然快捷,却存在较高风险。
最安全的做法是从相对简单的飞行条件逐步接近临界值,通过多次试飞来确保安全。但这将不可避免地拖延整个项目的进度。
会议室后方的讨论同样热烈,许多人围住许宁询问他带来的报告细节。
这份报告浓缩了他对多个关键问题的研究成果,包括算法验证及副翼效能的数据支持。
尽管这些信息对于八三工程本身可能并不直接相关,但对于在场的专业人士而言,却是极具吸引力的技术资料。
一位老工程师仔细研究着报告中某一页,好奇地问:“这部分关于副翼偏转时翼面上的压力差异吗?”
许宁点头确认,并解释说这是在特定条件下(如06马赫速度,10度攻角),当副翼上下偏转不同角度时,沿翼展方向选取三个特定位置处的压力分布图。
为了使数据呈现更加直观,他还特别花费时间将原本枯燥的图表转换成了生动的三维云图,给同行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位老工程师发现,该图显示的趋势与以往试飞记录相吻合——即副翼向下偏转会增加升力与阻力,向上则反之。
这种新颖且直观的数据展示方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振奋。
一位中年女工程师走近看了看,点头称赞:“常博士,你的展示很直观,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趋势。”
“确实如此,”许宁微笑着回应。
“这正是数字研发与模拟技术的优势。
通过这些图像,我们能够清晰看到,当两边机翼产生的升力不同时,飞机就会发生翻滚;而两边机翼遇到的阻力差异,则会导致飞机偏航。
一旦偏航,就会形成对抗副翼翻滚作用的力量,进而削弱副翼控制的效果。”
他接着补充:“在低速及小迎角情况下,比如亚音速飞行时,虽然这种阻力会影响副翼性能,但总体来说影响不大,而且可以通过调整副翼差动来改善。
但是,当飞机达到超音速或是进行大角度爬升时,机翼变形带来的扭矩会显著增加,成为限制副翼效能的关键因素。”
说完,许宁递给旁观者一张新的图表:
“观察这个例子,即使副翼设置为促使顺时针滚动,但由于考虑到机翼弯曲,实际上左侧机翼根部承受的压力小于右侧,导致飞机反而出现了逆时针滚动的现象——
这就是所谓的‘副翼反转’效应。”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7_167046/44420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