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南熠迟疑的动作和落寞的身形中,楚澜月就不难看出她又怎会不想做回原本的身份。
只是当初为了她和她母亲不受欺辱不得已为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换一种做法还回她的身份。
当沈南熠手里握着那张纸条回到芳华院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一次摊开掌心的那张字条,“假死”两个字像是深深刺进她的眼窝,泪水似决堤一般,控制不住往下流。
从未有人替她考虑过她现在是否还愿意做这个定国公府的世子。
就连母亲也习惯了现在的处境,接受了他世子的身份,但如今不一样了,定国公府背靠昭阳公主府。
即使现在没了她这个世子,定国公府也无人敢欺负,老太太和大房一家更不敢同昭阳公主造次。
那现在就算她‘死了’,母亲也能过的很好,但是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身份,她要提早做出规划。
昭阳公主原本可以不用管她,将她交出去,将自己摘个干净更是简单,但她不是那样的人。
昭阳公主处处为她考虑,她又怎能辜负她,不将自己的命看重就是在辜负昭阳公主为她费心所做的一切。
她很想试一试,即使以后再也无法回楚京城,做不得富贵人家的孩子,她也愿意。
她不怕死,只要能让她不再胆战心惊的过活,自由自在的做回自己,即便死了也未尝不是另一种自由!
“咔哒”一声,窗锁打开的声音拉回沈南熠的思绪,她看着面前站着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男人,皱了皱眉。
伸手抹去脸上糊成一片的泪水,眼神不悦,语气疏离冰冷,“你来作甚?”
宁允舟手脚略微有些局促,不知该放哪里好,他掏出一片叠的整齐的方帕,递给沈南熠。
“你哭了?”温柔的语气中带着点担忧,又生怕自己大声吓到她,早就没了之前那般大嗓门,
沈南熠白了他一眼,略过他身侧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你看错了!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宁允舟张了张嘴,面对沈南熠三番两次的逐客令,他选择性听不见。
只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无助,需要人陪伴,毕竟是一个女子,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害怕。
“你放心,我陪着你!就算你的身份被人发现,小爷第一个给你挡刀!”
宁允舟端坐在沈南熠另一侧,面容认真且凝重,不似在说假话一般。
沈南熠闻言缓缓转头,黑眸中闪过丝丝点点的星光,第一次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好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魁梧健硕的身材,皮肤虽然不白净,但却是常年练武之人的面色。
硬朗的五官,看上去好像长得也不赖,自己也没算是随便找了个男人,至少长相这方面还说的过去。
不过她现在这种处境,换做旁人若是知道了,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又怎会跑到她这来凑热闹?
还说要保护她?给她挡刀?张嘴就胡说,她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为她去死?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小爷从不说假话,你是小爷第一个女人,身为你的男人,挡在你前面是应该的!”
宁允舟正襟危坐,用着最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那日回去后他就想明白了。
他甘愿为沈南熠解毒,根本就不是为了银子,至少在知道沈南熠是女子后,他的内心竟没来由的狂喜。
之前对沈南熠那些莫须有的关注和她成亲时的酸涩,都有了解释,他好像对沈南熠根本不是兄弟手足情义,而是喜欢她。
他回去后也问过军中成了亲的老兵,也大概了解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对自己的夫人又是该如何。
正是知道了这些,他更加确定他对沈南熠是有情的,所以,他那日才会心甘情愿与她度过那样的一夜。
既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也就是他的夫人,不管沈南熠认不认,是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样的苦衷,在他这里,她就是他的人。
宁家祖训,宁家男儿一生只允许娶一位妻子,更不可流连花街酒巷,更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宁允舟在说出这番话之前,甚至都没想过自己曾经在沈南熠面前说过大话!也不怕被她笑话了。
“你,你不是你身经……百……战吗?”沈南熠忽地站起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允舟。
“小爷确实身经百战没错,从小在北疆长大,跟着父亲上过的战场多到数不过来了……”
宁允舟也瞪着眼睛,他可没说谎,就算说破天,他也是身经百战!
“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沈南熠脸色红了些许,她狠狠瞪了眼宁允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按理说,宁允舟这个岁数,怎么可能还是个生瓜?尤其是在军营,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说的是哪个?反正小爷的初夜给了你,你要对小爷负责!”宁允舟撒泼一样,一定要沈南熠承认他,不然他是不会罢休的!
“你,你这个泼皮,咱们银货两讫,你是收了银子的!不能说话不作数!”
沈南熠转过脸,想起那晚的种种,耳垂似是滴血一般红,那晚先前他好像并不熟练,不过她当时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想来,他好像并未说谎,不过就算是第一次又如何,她还是呢!也算扯平了,他又不吃亏。
“你是不是忘了,那份银子小爷可没收!”宁允舟头一次觉得自己是有点子聪明在身上的。
幸亏当时把银子留下了,不然今日可要被这女人给埋汰死了!
“而且,宁家祖训,一生只能娶一妻,你总不能让我当个不孝子孙吧?”
沈南熠被他这些话说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负责?但宁家竟有这样的祖训,倒是她没想到的。
若不然定不会找上他,“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不过现在,请你出去!”
宁允舟转了转眼睛,忽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勾,抬步便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小爷睡在自己夫人这里,天经地义,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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