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雨夜,再一次的聚会中,程勇宣布了自己不再卖药的决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团队里的人不知所措。

    面对黄毛“好多人连五千的药都吃不起,你不知道吗”的质问,这个男人爆发了,猛地一掌拍向桌子,破口大骂。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是个卖神油的,我管得了那么多人吗!?”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被抓进去他们怎么办?”

    面对程勇的回答,众人沉默了,黄毛起身最后敬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砸下,第一个离开,思慧和刘牧师也相继告别离去。

    吕受益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从一开始的委屈求全打圆场,到最后依旧强装笑脸想要挽留。

    然而,却只换来冷漠无比的一个字。

    “滚。”

    这一刻,吕受益强装的笑脸再也撑不下去,他满脸绝望、欲哭无泪。

    此时,整个放映厅内早已是一片沉寂。

    台下,影评人舒舒深深呼出一口气,却依旧感觉仿佛有什么堵在喉咙般,眼睛发涩。

    吕受益那个欲哭无泪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想哭。

    这是所有吃不起正版药,就靠着仿制药活命的患者的缩影啊!如果连仿制药都买不起后,他们怎么办?

    她想起影片刚开始时,医院走道上那名犹如在等死般,眼神没有一丝生气的患者身影,想起多年前,还是实习生的自己在病房外隔着人群远远看到的那位前同事

    其实,答案早已注定了

    这一刻,她仿佛有点想通了“谁是错的”这个问题。

    或许,谁都没有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和无奈。

    屋外大雨滂沱,吕受益重新在程勇面前戴上三层口罩,走出门外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缩着肩膀离开了。

    可离开程勇,他又能到哪里寻找生路呢?

    停止卖药的一年后,开了个纺织公司的程勇,再次遇见吕受益的媳妇,这个相比一年前憔悴了许多的女人,哭着带来吕受益差点割腕自杀的噩耗。

    原来黑心的张长林将药涨到了2万一瓶,价格太高被人举报,已经很久没有药了,她迫不得已才来找程勇。

    程勇来到医院看吕受益,不到一年时间,吕受益已经病入膏肓,可见到勇哥,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吃个橘子吧。”

    橘子,代表鲜活的生命,与脸色苍白、命悬一线的吕受益相比,形成了强烈对比。

    看着曾经的团队伙伴,程勇脸色复杂,问道:“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没有药啊,就这样了。”吕受益回道。

    恰逢护士来做清创,吕受益熟练地拿过毛巾咬住,让程勇先出去。

    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而吕受益的妻子眼睛通红、表情麻木。

    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程勇心乱如麻,从医院离开后,他觉得到印度为吕受益带药。

    可断药许久,吕受益的病已经进入了急变期,只能通过骨髓移植治疗。

    但骨髓移植除了需要高昂的费用外,还需要有天选之人的运气,才能匹配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但一般到了这个阶段的病人,往往都没这么幸运,只能在一次次化疗的痛苦中等待死去

    在某个凌晨,吕受益强忍着疼痛从病床上爬起,留恋地看了熟睡的妻子与儿子一眼,脸上扯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是他最后一个画面,为了不拖累家人,他选择了和这个世界诀别。

    看到这里,许多观众早已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绷不住了,放映厅内,压抑的哭声四起。

    从包里抽出第三张纸巾,哭得一塌糊涂的舒舒早已忘了影评的目的,心里不知将偶像叶知秋骂了多少遍。

    她要被刀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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