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双站在床尾,都是不知所措的站着,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这时,李冰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 用红着的双眼看着我们说着:
“ 刘双,夏天……”
“来的路上,我和李冰他妈合计了,明天就给李冰火化,我们来的时候, 就买了明晚的火车。 ”
“等收了骨灰,我们晚上就坐车回去,不在这停留了,屯子里的亲戚都等着呢。”
我开口说着:
“叔……这么着急啊,我想着在门头沟,给李冰风光大办呢……”
还没等我说完,李冰父亲就抬手打断:
“风光大半有啥用啊,人都没了……”
“过年李冰开着新买的车回屯子的时候,我们两口子可骄傲了, 想着儿子能挣钱了, 出息了。 ”
“ 可谁想到, 现在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
“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让我儿子在家种地一辈子,也不想他拿命挣钱。 ”
李冰父亲言语虽然朴实, 但对我和刘双的杀伤力,和刀子直捅心窝没啥区别。
我咽了咽口水说着:
“叔,我尊重您的想法, 你想快点带李冰回家, 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但是,明天李冰火化完, 你跟刘双去银行开个户吧, 我给您账户打五百万。 ”
“我儿子的买命钱啊?” 李冰父亲嘲讽道。
我羞愧的说着:
“ 是李冰应得的, 叔,你说的对, 我当大哥不合格,也是我一点心意。 ”
“ 李冰没了, 我想给你们一笔钱,让你和婶过好下半辈子,别让李冰在底下不放心 。 ”
李冰父亲轻哼道:
“人都没了,啥事都没意义了,我和李冰他妈,后半辈子咋都能活。 ”
“ 行了, 夏天,刘双,你们也别在这陪着了 ,忙你们的去吧, 明天再接我们去殡仪馆。 ”
我叹口气,和刘双离开了医院, 停车场内,我俩上了车,放下窗户抽着烟。
刘双看着我还带着红手印,有些肿胀的脸说着:
“天哥,对面就是药店 ,我给你买点跌打药酒啥的,你抹抹吧。 ”
我摇摇头:
“没啥事,没准明天就消肿了, 就是有点牙疼, 有颗牙给我打活动了。 ”
“小双啊,待会你联系下殡仪馆, 明天给李冰整个头炉,骨灰盒也选最好的, 都安排贵的。 ”
刘双点头说着:
“放心吧天哥。 ”
“ 还有个事跟你商量。 ”
我问道:
“啥事啊?”
刘双叹口气:
“我想着,李冰父母不是明天晚上的火车么,他俩买的硬座,我怕他们带骨灰盒上车不方便, 待会我带人去火车站看看 , 把他们那一节车厢的票都买了。 ”
我楞道:
“那你给他们买软卧啊? 硬座多难受。 ”
刘双满脸无奈的摇摇头:
“我可知道李冰父母 ,他俩过日子仔细, 买软卧也不带坐的。 ”
我点点头:
“那你安排吧,不用去车站, 你找李浩,他铁路局有认识人,包一节车厢问题不大!”
一夜过去,第二天上午, 殡仪馆内。
在李冰父母的坚持要求下, 殡仪馆什么仪式都没办 ,只是简单的让所有兄弟,最后看了李冰一眼。
最后还是我和刘双,将李冰的遗体推进了火化室, 李冰的父亲则是在告别厅死死抱住阻拦的李冰母亲。
我低头看着穿好衣服的李冰,强忍着眼泪说着:
“兄弟,走好! ”
刘双转过了身子捂着眼睛抽泣,我抬手示意火化工,启动了机器,李冰的尸体被缓缓 的送进炼人炉。
我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这时候也明白, 不管是王权权贵还是底层的普通人,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变成一捧骨灰。
等了一个多小时,火化结束,我和刘双将骨灰收进了骨灰盒, 捧着骨灰来到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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