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鹰取下背包,拿出纱布把伤口包扎好。她有点好奇刚才是什么人出手救了自己却又不现身。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车夫不知去向,大路上也没有行驶的马车。这里离云府城大概还有五十里路,即便自己现在脚下生风的跑,等走到城门估计也关门了。
袁鹰仰天长叹,难道自己就只有睡野外的份吗?也无所谓了,野外睡了那么多晚,不差这一晚了。
她悠闲的坐在路边等,说不定有路过的车马,还能搭个顺风车。随手折来路边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如若是没有,今晚又只能睡石板了,黑衣人暂时也不会再来。明早再动身去云府城也不迟。
许是老天爷也不想让她露宿野外。夜色即将来临,就在那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最后霞光下,车道的那一头,一位老者头顶霞光闪闪赶着一辆牛车朝自己缓缓而来。
此时在袁鹰眼里,这哪是普通的老者,这简直就是太上老君下凡啊……
她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迎上前去。挥舞着手臂,心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
牛车由远及近,看清赶车的老者时,袁鹰惊的差点暴出国粹。这两天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了家。这不是上次在破庙里那个对她下毒的老头么?
显然老头看到她时也惊讶不已,最近都在找这臭小子……他想问问他是怎么破了他的软骨散的。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这世上竟然有人医术在他之上,他一定要找到他拜他为师。
于是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打听,知道他来了云府城,他就跟来了云府城……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
袁鹰警惕的看着老头道:“老头,我和你说,你的毒对我可没用,别想着给我下毒。”
老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你把我打晕还把我捆了起来,整整三天才被人发现。小子,我们两两相抵扯平吧,以后谁也不提这茬了。”
袁鹰一听警惕的心才松懈下来。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老头,你这是去哪啊?载我一程呗。”
老头哈哈大笑:“我就是去找你啊。”
袁鹰迷惑的指着自己:“找我干嘛?找我报仇?你不是说两两相抵了吗?”
老头看着这小子的模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不找你报仇,我找你拜师。”
袁鹰听了更加迷惑了:“找我拜师?找我?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对象?”
老头有点生气道:“怎么可能搞错,中了我软骨散没有我的解药能这么快解开的只有你小子一人。你小子是个能人,医术在我之上,所以我要拜你为师。”
老头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
袁鹰听了顿时明白了,这是多么完美的误会啊!哈哈哈……她也不打算解释。
跳上牛车懒洋洋的道:“独门绝技不可外传。”
老头赶紧道:“所以啊,我就拜你为师啊。”…………
袁鹰无奈道:“我可不想要你这么老的徒弟。”
老头耍起来了赖皮:“你不收我为徒,我就跟着你……”
袁鹰翻了个白眼心想:跟就跟吧甩你不跟好玩一样。
老头看了看袁鹰肩膀上的老鹰咽了咽口水道:“小师父,你这鸟不错。”
袁鹰警惕又严肃的看着老头道:“你敢打它主意,我一定杀了你,不论天涯海角。”
老头生气的道:“一只破鸟谁稀罕。哼……你不是说它会叼猎吗?让它给我叼只野鸡来吃。”
袁鹰调皮的说:“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它是我兄弟,那它就是你师叔”。
老头气笑了,指着鹰哥道:“就这么个玩意你让我管它叫师叔?”
鹰哥轻蔑的瞥了老头一眼,似乎在说:死老头坏的很,还想吃我,看我怎么啄你眼球球……
袁鹰也懒得理他,到了云府城就把这老头甩了。咋咋呼呼烦人的很。一路上在老头咋咋呼呼吵吵闹闹之声中,牛车不知不觉到了城门口。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
袁鹰把牛车赶到了城门外不远处的城隍庙。她下车走进庙里,不愧是城里,庙内干净整洁,佛像也擦的金光发亮。
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往。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老头,也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
她有些不悦的道:“这庙这么大,你干吗非要挨着我坐。”
老头无所谓道:“我说了,你不收我为徒我就跟着你。”
袁鹰此时实在是想爆粗口……但是老头毕竟年岁在那里。他可以讨厌但她绝不可以让自己没有素质。
她也不再说话,从包里拿出干饼分了点给鹰哥然后就自顾自的开吃。还好这一路上都吃的车夫的粥和鹰哥打的猎物。
老头见状可不干了……伸手就想抢,袁鹰一个闪身躲过。老头差点闪了老腰。
老头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主打一个不要脸。
“呜呜呜……你捆了我三天,后来好不容易被人救了一路跟着你来到云府城。
这路上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不给我饭吃。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呜呜呜……”
听的袁鹰头皮发麻。从包里拿出最后一张大饼递给了老头道:“离我远一点。”
老头接过得逞一笑心想:哼!臭小子,老子还治不了你哟!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吃完大饼后袁鹰抱着鹰哥沉沉睡去。老头围着城隍庙转了一圈自觉无趣便也睡了。没多久传出沉重的呼噜声。
此时袁鹰突然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老头,抱着鹰哥轻手轻脚的走出城隍庙。
来到城门下,望着城门,如果让自己攀爬的话完全可以,但是那样就会被当成奸细。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她在河边找了一块大石头睡了一觉。第二日天清晨,她对着鹰哥说:“我最近有重要的事要做,你跟着我不方便,你自己先去山林觅几天食。”说完把鹰哥对着天空抛去。
然后在河边洗漱一番,把从黑衣人那里割来的墨发在河里洗了洗拎干,十分嫌弃的用皮筋接在自己的短发上。
束起来高高的马尾,看着河中的倒影,总觉得怪怪的差了什么。她看了下自己长长的衣袍眼睛亮了亮,用匕首割下块布条绑在头发接口处,嗯……立马效果就出了。
看着水中的自己。头发高高束起,湛蓝色的衣衫将她衬托的英气逼人。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
臭美的对着水面照了又照。才满意的朝着城门口走去。四周看了看没见有臭老头的身影,特意挑这个点进城,就是希望不要碰到那臭老头。
城门口的告示牌处挤满了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云府城的皇榜贴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人揭啊,鄣县瘟疫,死伤上万了啊!”
“天呐,每年大雨后都会得瘟疫,怎么这次的瘟疫却来的这么凶?”
“希望朝廷能想到办法!”
“这皇榜上不是说要搜寻天下名医解决鄣县的病灾,功成者得赏银十万两,良田百亩!”
“燕京城贴的皇榜总被人试图揭下,可后来一查,根本不是医者。朝廷也不是个傻的,是不是医者一问便知。”
“但总架不住沽名钓誉的骗子铤而走险,听说那些骗子都被砍头了,脑袋还挂在城门上示众。”
…………
袁鹰也没有过多停留越过人群,大步流星的走到城门告示牌下,毫不犹豫的揭掉了告示牌上的皇榜!
一刹那,所有人都傻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有人……有人揭下皇榜了!”城门口几名卫兵手持长枪,威严肃穆的朝着袁鹰走了过来。
“你揭下这皇榜,可是医者?!”一名卫兵狐疑的看着袁鹰,哪怕是他已揭下皇榜,却不敢放松半分。
袁鹰闻言,原本想说自己不是医者的,但那样只怕城门都进不了,搞不好还要被杀头。
她只好挺直了腰杆道:“我正是医者!我有良策解决这瘟疫!”几名卫兵见他如此神气,也是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颇为震惊。只见一名为首卫兵冷眸看向她。
冷冷的道:“若你不是医者,你可知道下场?”
袁鹰淡定点头:“嗯,知道,带我去见你们这里的头吧,救疫如救火……”
为首的卫兵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对着旁边的卫兵道:“带他去见方大人。”
听到有人能解决瘟疫,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哗然!
路人甲:“不知道这次揭皇榜的是什么人?”
路人乙:“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送人头的江湖骗子。”
路人丙:“希望是个神医吧,不然按照现在瘟疫的发展很快就会蔓延到云府城。”
…………
众人人云亦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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