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慕容玄熠表明了心迹后,袁鹰一夜没睡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眶底下有些发青。
挽秋过来帮他束发时,瞧了瞧他的脸色,小声问了句,“公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袁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任由挽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她满脑子都是慕容玄熠昨晚的话,以及他看自己的眼神。
“公子,好了。”挽秋轻声说道。
袁鹰回过神来,目光转向镜中的自己,镜中之人,虽面带倦容,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期待。
“挽秋,你觉得我今日这身衣裳如何?”袁鹰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挽秋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公子今日这身红衫,更显温润如玉,与往日大不相同呢。”
袁鹰听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慕容玄熠他会喜欢吧。
袁鹰轻盈地迈出房间,步入厅堂之中。此时,慕容玄熠已体贴地命人备好了丰盛的早膳,正静静地等候在前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温馨。
袁鹰看向慕容玄熠道:“你无需每日送早膳过来,我府上有厨子。”
慕容玄熠宠溺一笑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一日三餐亦是如此。”
袁鹰对着挽秋道:“挽秋,你去看看我师父和师奶奶起了没?”
“不用看了,我们来了。”花谦颂扶着花老夫人来了前厅。
袁鹰上前搀扶老太太入座。道:“师奶奶,这都是玄熠从他府上亲自送过来的早膳,您尝尝看合您胃口吗?”
花谦颂听到那声“玄熠”,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神色间显露出难以掩饰的不悦情绪。
慕容玄熠见状赶紧道:“师父,您喝点参汤。”
花谦颂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你师父,你别套近乎。”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花老夫人笑着说:“好啦,都快坐下吃饭吧。”
众人纷纷落座,用起早膳来。期间,花谦颂不时地盯着慕容玄熠和袁鹰来回审视,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着。
早膳后,慕容玄熠向花老夫人和花谦颂道别。
待慕容玄熠离开后,花谦颂和花老夫人回到房间。
花老夫人目光中满含忧虑,她转向花谦颂,轻声细语地吐露了心中的疑惑:“颂儿,我瞧那靖王殿下对小鹰的态度,似乎颇为特别,非同寻常啊。”
花谦颂无奈的道:“娘,咱家小鹰要被猪给拱了。”
花老夫人惊愕得双唇微启,久久未能合拢,颤声问道:“你是说……靖王他有……他有那龙阳之癖?”
花谦颂面露无语,轻声道:“娘,您何不换个思路,或许您那徒孙,实则是女儿身呢?”
此言一出,花老夫人心中的震撼更甚,较之先前对靖王断袖之疑的惊愕更是让她难以置信,心头波澜四起。
“你是说小鹰……小鹰她是女子?”
花谦颂轻轻颔首,确认了这一令人震惊的事实。
震惊过后花老夫人缓缓道:“原本想你收了个徒弟你不至于孤独终老,不曾想……唉!”
她的眼眸深处,满载着对爱子无尽的忧虑与挂念,仿佛能洞察他往后万般的辛酸。
花谦颂无所谓的道:“娘,您不用担心我,小鹰这孩子孝顺着呢,您看我这衣衫全是她给我买的。”
花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久…………
“颂儿,其实,苏家二丫头为了你至今未嫁,在慈云庵中,以青丝未剪之身,潜心修行。”花老夫人心中辗转反侧,良久之后才缓缓吐露此言。
她原本想着颂儿已至这般年华,不想让他再为情爱所羁。她只希望他余生平安即可。可如今……
花谦颂闻听花老夫人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心神俱震。“娘,您是说苏媚娘她终生未嫁?”
花老夫人微微点头。
…………
此时,他深深地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那些片段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完全淹没在时光的洪流里。
“谦颂哥哥,既然我姐姐不愿嫁你,那我来嫁你可好?”那时十五岁的她话语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坚定。
“谦颂哥哥,自初见你那一刻起,我便心生倾慕,只是那时有姐姐在,我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不敢言表。”
“谦颂哥哥,我对你的情感是真挚而深沉的……”。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疑惑。
“我花谦颂何须你这小丫头片子来怜悯?”。
“不是的,谦颂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绝非出于怜悯之心,请你相信我。”。
“谦颂哥哥,给我一个机会,或许你会慢慢喜欢上我?我愿意等你,直到你心中有我。”
“好啊,那你便等我二十年……”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羁,却未曾料到这一句话竟成了她一生的等待。
如今,岁月匆匆,已逝去了整整三十年……
他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而泣,他真是一个混蛋。
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无意间葬送了一个少女的大好年华。
他如何能心安理得?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久久难以释怀。
终究,是错过了,他心怀愧疚,却也不想再去搅扰她宁静的生活。
若有来世,定当倾尽所有,为她当牛做马,以赎此生之憾,护她一世周全。
…………
此刻,已悄然步入十月初,北方的天空下,秋意渐浓,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冷意,预示着冬日的脚步正悄然临近。
袁鹰独自骑着寻梅,穿过郊外那片绚烂的枫树林间。孤身一人前往了静谧的慈云庵。
近来,她察觉到师父情绪低沉,眉宇间难掩郁郁之色。在师奶奶那里,她偶然得知了苏媚娘,这位古代佳人的故事深深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不禁好奇,苏媚娘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又究竟是怎样深沉而执着的情感,让她甘愿在青灯古佛旁默默相守,度过了整整三十载的光阴。
到达慈云庵,在晨钟暮鼓里,得知庵堂常常收留一些孤苦无依的妇人。她为庵堂捐了五万两银子,算是为她师父赎罪吧。
随后她被一个小尼姑带到了住持灭惊师太的禅房。
灭惊师太似乎在等待她到来一样。“施主,你来了!”
袁鹰有些诧异:“师太知道我要来?”
灭惊师太笑而不语。
她向师太行了礼。寂静的禅房之中,她轻声询问起苏媚娘。
灭惊师太的眼神渐渐柔和,缓缓讲述起那段被遗忘的往事:苏媚娘,一位才情出众的佳人,因情所困,避世于此,用一生诠释了何为情深不寿,何为等待成诗。
袁鹰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当她转身离去时,身后响起了师太的声音。
“施主乃是异世之客,双世之人!愿佛祖保佑你。”
一眼看穿她的来历,袁鹰惊的差点没站稳。她惊讶的转身。
“施主莫怕,你乃大夏国的救星,老衲绝不对他人言!
“施主要小心!你一生共有三道生死劫。”
“第一道施主已经过了,异客降临!”
“第二道,第三道,施主只有靠自己化解了,施主本是大夏之客,切莫为情所困。”
“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此生不得善终!”
袁鹰的心已经被成功吊起来。
如果她不是一张嘴就说出自己是异世之客,袁鹰绝对会认为这就是个骗子。
可偏偏……
师太缓缓站起,轻轻地将自己手腕上那串历经岁月洗礼的佛珠取下,温柔地戴在了袁鹰的手上。
“施主慷慨解囊,惠及苍生,愿佛祖慈悲为怀,庇佑你一生平安。阿弥陀佛!”
“是孽,亦是缘。既是孽债的纠缠,也是缘分的牵引。去吧!”
袁鹰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步向苏媚娘所在的厢房。她轻轻地推开房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淡雅素衣的女子,背影纤瘦而孤傲,正闭目凝神,沉浸在一片空灵的打坐之中。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静静地伫立在门槛之外,深深凝视着这位让她心生涟漪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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