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废了老大功夫,才把大哭包跟大醋包给哄好。

    不过,李静雅娶而不过门,秦墨赘而不赘,倒也没什么。

    听起来有点像借那啥,但的确是现如今唯一能行的办法。

    秦墨是有福气,可凭什么好处都落秦家?

    这样一来,也不用怕落人口舌。

    他们最多羡慕的眼红,也无法拿这件事来弹劾秦墨。

    至于李雪,根本就不敢开口。

    初蕊几个妾,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安抚好内部之后,秦墨有点踌躇,现在进宫见老六,会挨打吧?

    母后那边就更不敢去了。

    “小六子,给少爷准备一些东西,明天有大用!”

    而此时,钦天监。

    方莼跪在地上,“徒儿拜见师父!”

    袁天罡连忙将方莼搀起,一年多未见,方莼越发的成熟,面带风霜。

    可眼神却越发的纯净。

    相比之前,气质更加浑然天成。

    “长大了!”袁天罡感慨道。

    “这一年多游历,看尽人间,也该长大了!”

    方莼道:“徒儿在渤海湾的海崖边,问心半年!”

    “可找到答案了?”

    方莼摇摇头,“没有答案,但徒儿的紫微星算已经入门了!”

    方莼在紫微星算一道的天赋不怎么样,否则这么多年,早该入门了。

    袁天罡跟她这般大的时候,李世隆都找他看相了。

    “回来还走吗?”

    “徒儿此次回来,是看师父的,长则一个月,短则十天,便要再次启程!”方莼说道。

    “那他呢,你不去见见?”

    当袁天罡问出这句话,方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

    可很快,那笑意隐去,“我是海鱼,他是飞鸟,纵有一刹那的交接,也不过是飞鸟捕鱼。

    不是飞鸟被大鱼拉入水中,就是大鱼被飞鸟吞入腹中。

    既然注定有一伤,那不如不见!”

    “这就是你在海崖边问心半年得出的结论?”袁天刚轻轻摇头,看破没有说破,秦墨是破劫之人,方莼是护道之人。

    这是秦墨的劫,也是方莼的劫,又怎么避的过。

    “是,他爱洒脱,去追求他的恣意。

    徒儿爱自由,便用双足去丈量大千世界。

    各有各的欢快。”

    方莼动摇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袁天刚没再多说。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选择。

    冷暖自知最好。

    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方莼坐在庭院之中。

    手里的罗盘转动着。

    一阵风吹来,仿若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个大魔头师姐,我秦憨子就是死这里,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下树!”

    她猛地回头一看,却发现门口空空荡荡。

    原来,是风的声音。

    她看向庭院南角的树,那是多年前,她亲手栽种,相比两年前,又大了许多。

    已如华盖。

    她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一个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傻子,吊在树上,嘴里还不断的朝着自己叫嚣。

    却被自己用石子打的哇哇乱叫。

    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阵懊恼。

    “不行,这钦天监都是他的影子,京城也不能多待了。”她索性转过背去,可浑圆如意的心境,早已泛起了波澜。

    第二天一早,秦墨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皇宫。

    正在甘露殿看书的李世隆得知秦墨来了,脸顿时就放了下来,“朕不想看他,让他滚。”

    高士莲道:“陛下,驸马都尉还带了许多东西进宫,您不看看吗?”

    “看什么看,朕什么没看过?”李世隆哼了一声,“你去告诉那混账,问问他想做什么,朕让他娶了两个公主,他还不满意,还要对清河下手。

    他怎么不把所有的公主郡主全都给娶了去?”

    这事儿,太荒唐了,之前齐王妃去秦家闹事,李世隆也知道。

    不过当时秦墨没回家,再加上太上皇出面,他也懒得管。

    后面秦墨打了胜仗,他一时高兴,就忘了。

    后面弹劾的奏折如雪花片一样飞进来,他气的半宿没睡。

    “陛下,不是娶,是入赘!”高士莲道:“齐王就一个独女,早些年齐王妃便放出风声,要招郡马入赘。

    秦驸马都尉不上门,清河郡主不过门,而且昨日秦郡王也答应,日后清河郡主有子,是要过继给齐王的。”

    李世隆又何尝不知道,“李安吉在外面养了许多外室,子嗣也不少,找个时间,让他们认祖归宗不就行了?”

    “他哪有那个胆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齐王妃有多泼辣。”高士莲道。

    说起这个族弟,李世隆也是摇头。

    见过怕老婆的,没见过这么怕老婆的。

    不过,那些孩子身份低微,的确没资格继承齐王府。

    “秦相如也舍得同意?”

    “不同意又能如何,昨天秦郡王用腰带抽了自己几十下呢,说自己管教无方,才让老秦家的种流落他家!”

    “哼,他老秦家的种到了李家,还委屈他了不成?”

    李世隆哼哼了一句,不过随母姓,的确羞辱。

    若秦家家道中落,也就罢了。

    可秦家怎么说也是郡王门第,让自家儿子半入赘,的确也是无奈之举。

    “出去看看,让那小子别在外鬼叫了!”

    高士莲匆匆跑了出去,“祖宗,你别叫了!”

    “叔儿,你来的正好,快多叫几个人来!”

    “叫人来干嘛?”高士莲微微皱眉。

    “拆东西!”

    “拆什么东西?”高士莲看着后面几辆马车,以为是让人过来拆礼物。

    毕竟前两天秦墨送了好些倭州特产进宫,二十多个小太监,拆了小半个时辰才拆完。

    他一招手,二十多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秦墨道:“你们跟我过去把甘露殿拆了!”

    高士莲连忙抓住秦墨的手,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要拆什么?”

    “甘露殿啊!”秦墨道:“叔,你要无聊,也可过来搭把手!”

    身后的小太监都傻眼了,拆甘露殿,不要命了?

    高士莲头皮发麻,“陛下就是让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你也不至于拆甘露殿吧?”

    “不是,高叔,你不懂,今天必须拆了甘露殿!”秦墨拍了拍他的手背,自信满满道:“我这一拆,父皇保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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