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死,那也是他自己武艺不精,更是你这个做主帅的过错,与我们有何干系?
就你儿是爹养娘生,我们的人便是从泥土里蹦出来了?“
“那你们假惺惺的作甚,要杀要剐来就是了。”
秦天气不过,还想说话,但是却被秦黑给制止了。
秦黑看着暴怒的尉迟信雄,说道:“尉迟将军,我们是不是假惺惺,你心里有数。
还是那句话,你爱子战死,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但秦天说的也没错,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大明的好意,你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你总要为其他家人考虑考虑吧?
惹怒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拉着一家人陪葬,那便是忠臣了?
你们的小皇帝算不算昏君?
应该是算的吧,要不然,大乾两万里江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你放屁,陛下他才不是昏君,他只是生不逢时罢了。”尉迟信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没有底气。
秦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吧?我还记得我们学习历史的时候,书中是这么评价周炀帝的。
周炀帝开科举,挖运河,安北奴,乃不世之功的君王。
虽然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可做的的确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之所以反周,不过是动了世家门阀的利益罢了。
十八路反王,不过是世家门阀的走狗。
要知道那时候的大周,无论是储备粮食,还是繁华,都是不输给几年前的大乾的。
可惜了,周炀帝三征高力不得,可如果赢了呢?
周炀帝是不是就是千古帝王?
最后大周的资产不是让大乾捡了个便宜?
你心知肚明。
小皇帝无有任何功绩,还妄图学习周炀帝?
他连周炀帝都不如。
你这个老东西,居然还觉得自己的皇帝不是昏君?”
秦天嗤之以鼻,说的尉迟信雄一张黑脸涨的通红。
这羞辱,可比纯粹的人身攻击要厉害的多。
尉迟信雄觉得憋屈极了,这秦族人,跟秦墨一个德行,丝毫不懂得什么他娘的叫尊重。
想他尉迟,也是英雄一世,到头来,居然落得被小辈嘲讽的下场。
不过,谁让自己是阶下囚呢。
秦黑拉了拉秦天,随即说道:“尉迟将军可以好好想想,是继续抱着旧想法,死忠大乾,还是拥抱新未来,全都在尉迟将军一念之间。
对朋友,大明向来友好,对敌人,大明也不会留情。
既然是敌人,那么他是什么身份,一点也不重要。
左右都是要杀的,最后都是尸体,你说对吧?”
尉迟信雄不说话了。
这赤果果的威胁,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呢。
眼下大乾大势已去,还死守着,不过是拉着一家老小垫背。
想想窦玄龄,杜敬明等人,尚能在大明当他们的郡王,自己若是沦为阶下囚,日后还不知道如何。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其他人考虑吧?
而且,他跟秦墨是真的没有私人恩怨。
正如他们说的,尉迟霸道战死,他自己也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润了。
他本想保住自己的晚节,以死殉国,可最终还是屈服了。
不是他怕死,实在是不愿意家人跟着自己赴死啊。
见尉迟信雄不说话,秦黑努了努嘴,随即又走到了李安康那边,“陇西郡公,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李安康身上多处负伤,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方才尉迟信雄跟他们的谈话,他全都听了去。
“二位若是来劝降的,那就不必了,我李安康,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朝廷的。”李安康态度很坚定。
秦黑笑着道:“值得吗?”
“为何不值得?”
“为了一个昏君,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马革裹尸,更是将士的归宿。”李安康倒是很坦然,死亡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害怕的事情。
“说的好,你这么说,我就偏不让你死,我就偏要让你看着,我们是如何一步步将大乾京师围困的。
又是一步一步定鼎天下的。
那时候,你还活着,想必,很痛苦吧?
我们的人会踏破你的祖地,将你们的祖地掘个底朝天!”秦黑道。
“不会的,秦墨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李安康笑着道:“你们也做不出这等卑劣的事情来。”
“你就这么笃定?”
“是的,正如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私人恩怨。
我父虽然败了,却是自己抑郁而终。
我虽然愤怒,却明白,无法指责你们。”
“陇西郡公果然开明。”秦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加入我们了。”
李安康不说话,任凭他们怎么说,就是不开口。
大势已去,他知道,自己恐怕是要做亡国人了。
大乾开国不过四十年,这跟大周何其相似啊。
都是在最鼎盛的时情,因为几场战争,导致国内乱象丛生。
他曾经在祖皇帝书中看到过这么一句话,他曾问秦墨,大乾可会步大周的后尘?
秦墨的回答是,不会!
而眼下,却是秦墨一步步将大乾推向了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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