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说,我是乾州的王,应该更加的努力一些才是。”李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如此大的重担,显然让他有些不适应。

    秦相如骂道:“谁说的?那些混账东西知道个屁,照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觉得你舅舅如何?”

    说起秦墨,李照道:“我舅舅是最厉害的皇帝,万古一帝,外面人都这么说。”

    “那你可知道你舅舅小时候多淘气?”秦相如道:“你舅舅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手下带着一帮孩子,就打遍了整个京城,那些毛孩子看到你舅舅都乖得很。

    天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天天在外面鬼混,当世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的丰功伟绩。

    你还小,心智不成熟,如果把太多的经历放在这种不属于你这个年龄阶段的事情上,会消耗你的精力。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快快乐乐的成长,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乾王这个身份,是你长大后应该面对的,而不是你现在能应付的了的。

    可明白?”

    李照若有所思,“那他们为何这么说我?”

    “或许他们这么说,是为你好,但是你要记住,你是你娘的宝贝,而你娘又是外祖父的宝贝,所以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外祖父,不可能对你们不好。

    你舅舅为了你,是忍了很多气的。

    现在你或许不懂,但是你长大后,自然就会明白!”秦相如道。

    “行了,你现在跟孩子说这么多作甚?”秦秀英埋怨道:“那些人就是贼心不死,要我说,就应该让墨儿把他们统统再收拾一遍!”

    秦相如摆摆手,也知道那些人其实没什么坏心思,但总要小心一点才是。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坏种,要是他暗暗挑拨李照跟秦家的关系,那未来还真就难说了。

    翌日,李照来到了阿嗣所在。

    阿嗣虽然被废,但是过的依旧不错,身边那些妾侍依旧跟随。

    这几年,可没少生孩子。

    就是精神头萎靡,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原本就体弱的他,看起来格外的短命。

    “还让见过父亲!”李照不喜欢自己这个父亲,但是想到外祖父的话还是恭敬的给阿嗣行礼。

    随行的,则是李新。

    李新已经回归了李氏族群,依旧扣着改国国公的帽子。

    阿嗣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李照,“你这小畜生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李照小脸满是无奈,哪有父亲喊自己儿子是‘小畜生’的?

    “大伯!”李照看着李新。

    李新也是摇头,“阿嗣,孩子过来看你,你又何必恶言相向?孩子做错了什么?

    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要不是这孩子,你以为你活的到现在?

    还能天天的醉生梦死?”

    “大哥,你少他娘的在这里教训我。”阿嗣冷笑道:“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少废话,你现在多好,回到族内了,成为了族内的话事人。

    而我呢,不过是一个丧家犬而已。

    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李新皱眉,对李照道:“你父亲已经神志不清了,你先出去,我跟他说说。”

    李照迟疑了一下,他实在是对这个父亲喜欢不起来,随即转身离开。

    见李照脚步飞快,阿嗣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大骂道:“小畜生,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他话还没说完,李新三两步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又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谁的野种?你的野种!你这个混账东西,孩子有什么错?

    不是你自己酿的后果,当初可是你说的,宁教你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你的。

    怎么玩得起输不起?

    现在输了,就把责任推卸给一个孩子?

    在位的时候,不好好当皇帝,不当皇帝了,现在开始不当人了是吧?

    父亲让你上城门,你真的是丢尽了父亲的脸。

    大乾有今日的下场,我真是谁也不怪,就怪你这个无能的帝王。

    母亲在你这里,让你赡养,你是怎么做的?

    母亲身体都还可以,可见你这般扶不上墙的样子,她心气郁结,才会这么快离开。”

    李新越说越气,拳头砸在了阿嗣的脸上,霎时间将他的脸砸的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阿嗣被打的哇哇叫。

    李新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现在掐死你又如何,这个不忠不孝不忠不义的逆子啊!”

    阿嗣却是笑了起来,“虎落平阳被犬欺,没关系,你要杀就杀,我不在乎的。”

    李新叹息着松开了手,“果然,烂泥是扶不上墙的。”

    阿嗣一擦鼻血,气氛突然陷入了凝滞。

    可他看到了李新手里的匕首,那一瞬间,阿嗣浑身一颤,脸上的肉都抽搐起来,看着李新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过来。

    阿嗣咽了口唾沫,“大哥,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杀我,你杀了我,天下人会怎么看你?”

    李新停了下来,最终又将匕首藏了起来,最后冷冷看了阿嗣一眼,“记住了,下一次孩子过来,你好好给我说话,再有下一次,我一定宰了你!”

    那满是杀气的画,让阿嗣头如捣蒜,他知道,李新说的是真的,“我,我下次一定好好说话!”

    “你从来不是什么硬气的人,又何必装模作样!”李新嘲讽一笑,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下阿嗣坐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大伯,我父亲他”

    “没事,我刚才跟他友好的交流了一下, 以后不会在这么跟你说话了。”李新笑着摸了摸李照的脑袋。

    李照一愣,“真的吗?可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李新蹲下看着李照说道:“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亲,明白了吗?你做的很好,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千万不要学你的父亲。

    他这个人,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

    你要学,就学你舅舅,你舅舅是一个心中装着天下的人。

    也可以学你的阿祖,你舅舅也是跟你阿祖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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