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一刻，他是最满足的。
自己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些普通人的安宁和笑脸？
秦墨抽着烟，看着来往的行人，鼎沸的烟火气在这一刻变成了国泰民安的重要一环。
火麟儿嗦完了粉条，“爹，是我太愚钝了，没能理解您的意思。”
风哥也道：“革新了一辈子，却始终不得要领，太惭愧了。”
天心才是一脸愧疚的道：“或许是内心的执念在作祟，放不下那些权力，总觉得将帝权从神权中剥离出来，会让权力旁落。
而真正厉害的，从来就不是权力，是民心。”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那都是为了护佑不懂的百姓才造出来的借口，现在科技发达了，一代人比一代人强，更有文化，在用这种蹩脚的事情去欺骗他们，说不过去了。
有违大明的策略。
那么最终会导致一个后果。
那就是时代前轮滚滚，皇权始终不变，最终两股势力会撞在一起。
民智觉醒，要么，是皇权压迫百姓，要么就是百姓推翻皇权。
所以，趁着现在，去主动剥离神权，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未来后世人谈及这件事，只会称赞你天心是个好皇帝，是个开明的皇帝，是真正为百姓开民智的皇帝。
他们会歌颂你。
哪怕未来，再有人谈论什么天人感应，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就是革新的意义。
权力核心本质没变，他只是换了一件衣服，更加的接地气了而已。”
三兄弟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也难为秦墨，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细细的解释这件事。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一刻，哥仨都有一种后怕。
那就是，父亲说的两股势力碰撞在一起，必有一伤。
那种内耗，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会让朝廷的公信力丧失，让皇权真正意义上的旁落。
“儿子受教了！”天心拱手道。
秦墨摆了摆手，随即起身，“走，咱们逛逛，这么些年，还没有跟你们逛过街呢。”
哥仨乖巧的跟着秦墨，秦墨买了一些东西，跟老板交谈之中，询问一些情况。
秦墨道：“你去问富人，生活过的好不好，他给你的答案一定是好的，你想要看穷人过的好不好，你就去他家里做客，他能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他家里最好的。
做人讲良心，做皇帝更要讲良心。”
秦墨也是极少聒噪，但是今天，却分外的啰嗦，向他们说出了这些年当皇帝的心得。
或许知道自己再有一两年，就要真正退休了，一下子放下这个大担子，内心总觉得放不下，就想着填鸭式的给哥仨好好上一课。
三人也听得很仔细。
直到走到夜市的尽头，秦墨停下了脚步，道：“就像这条夜市一样，要是人太多了，总要分流，但是有些时候，难免会碰撞到一起。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分离，就跟国家一样要把这些事情梳理好，让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说着，秦墨打了个响指，“回家！”
哥仨跟在秦墨身后，思索着今天所得。
在车上，天心问道：“爹，我该如何去神权？”
“第三轮革新毁庙宇，是有基础的，在这个基础上，去推动第四轮的革新，你要站出来去破除神权，天人感应，我跟你爷，会在背后支持你。”
不是秦墨不愿意出头，而是不想把所有的功劳都抢走了。
灭天人感应，绝对是皇权前进的标志性事件，是能载入史册的。
这意味着，此前那些被神话的帝王，统统都会被扫进垃圾堆里。
是的，在秦墨看来，这不是皇权后退，而是进步。
是真正实现皇权和帝王本人合一的关键。
那样的皇帝，才是真正值得让人敬畏的。
天心点点头，顿时觉得压力很大，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一个不慎，很容易翻车。
但是想到，父亲已经把路指明，要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自己就太差劲了。
他也很清楚，必须要尽快解决，要不然，等到自己儿子上来，在那个节骨眼上去破除天人感应，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自己必须在这两年内，把第四轮革新推进的同时，还要圆满解决这件事。
“你们俩，要好好协助你哥，天人感应破除后，大明将彻底从农业社会，转为工业社会，民智大开，对未来的皇帝考验是非常大的。
不仅仅是皇帝，还有官员，同样如此。”
秦墨提醒道，大明已经走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在不废除帝王制度，不走立宪制这个基础上，走出了一条专属大明的制度。
在西京呆了一天，秦墨便乘坐转机，来到了紫微山门。
这里已经成了天下道教圣地，而天下道教的祖庭，还是在中原。
只不过，紫微星门并不是一家独大，在道教基础上，繁衍出了好些个道教山门，宗旨都是经过朝廷审核的，积极向上的。
不过，秦墨也有些无语了。
自己既然想要废除天人感应和神权，就不应该神话紫微星门。
所以他跟袁知秋道：“之前跟你说的事，暂时搁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问题。”
上山途中，袁知秋一脸懵逼，“哈？那里有问题？”
“这样，太容易出事了，而且，我也不想让你承担罪业！”秦墨随意编了个借口。
袁知秋挠挠头，“可是师兄，我都做好心理建设了，你突然说不搞了，我有些不适应！”
“我是甲方，合不合作，权力在我，反正咱们又没有签合同！”秦墨嘿嘿笑道。
“这不是耍无赖吗？”袁知秋这两天，甚至还专门撰写了一本书，虽然字数不多，但是能自圆其说，他还打算让秦墨指点指点呢。
没想到，自己刚想来个大的，就拉了坨大的。
“你咬我啊？”
这师兄弟，年纪都不小了，却直接在山间小路上吵了起来。
萧鱼柔无奈摇头，“男人至死是少年，甭管多少岁，始终少不了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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