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的。”方莼说道。

    “我知道。”秦墨点点头,再好的规矩,也要人去执行,要是执行者不到位,或者玩忽职守,对最基层的百姓是灾难。

    历朝历代都是,没有那个朝代能够逃脱。

    就好像,学历不能代表人品。

    秦墨问导诊台的导员,“怎么才能见到州长?”

    那导员上下打量秦墨,“你见州长做什么?如果是有什么冤屈的话,可以在那边做记录,每个月,我们州长,会专门抽三天时间出来,联合各个部门倾听百姓的声音。”

    “人太多了,轮到我都猴年马月了。”秦墨道。

    “规矩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你的事情特别的着急,可以先写信,投放到州长信箱,如果州长看到了,会优先处理的。

    不过,州长平日里工作很忙,有时要出差,所以也不可能马上回复,还请谅解。”

    秦墨点点头,虽然听起来不赖,但表面功夫能做到这个程度,应该不差的。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排队,就知道,曹三豹肯定没少下功夫。

    他去过不少地方的州府衙门。

    朝廷有设立举报处,但是门可罗雀,他才不信地方没有半点事情。

    秦墨不信,但也不好专门针对。

    地方官员为了成绩,干这种事,屡见不鲜。

    这才是秦墨为什么要革新的原因。

    他们要是只顾着自己脑袋上的帽子,那自己建立大明跟大乾又有什么区别。

    “那如果我一定要见州长呢?”秦墨问道。

    “这抱歉,如果您有预约倒是可以。”导员摇摇头,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行了,别为难人小姑娘。”方莼把秦墨拉回来,“你们州长今天在衙门吗?”

    “不在,下乡去检查了。”

    “具体哪个乡镇可以说吗?”

    导员摇摇头,面露微笑。

    “谢了。”

    方莼道了句谢,便带着秦墨离开,以他们的身份,想要知道曹三豹在哪里也是很容易的。

    秦墨问了问小八,不多时小八便回来,“爷,曹州长去三丰县一个叫丰收乡的地方了。”

    “走,过去看看。”秦墨说道。

    驱车几十分钟,车子便来到了丰收乡。

    此地是新移民乡,秦墨问了问,成立时间也就半年不到。

    直到今天,每天还陆续有新移民到这边来。

    这里的房屋,都是衙门修建的。

    秦墨并不喜欢统一的样式,看起来毫无特点。

    但有些时候,衙门为了节省成本,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里人还不少,刚才转悠一圈,生活设施还挺齐全。”高瑶说道。

    “还可以,这种新移民乡镇,距离城市也不远,下面乡村,并没有太多百姓,土地分配都是由乡镇一级的衙门去联合管理的。

    如果有人愿意去偏远地区落脚,那就更好了,还能为衙门省不少事。”秦墨解释了一句。

    “只不过,冷冰冰的,没有什么烟火气息。”方莼说道:“我还是喜欢乡村。”

    车子停下,秦墨仔细的观察这个丰收乡,这里栽种的主粮是小麦,看来这里北方人比较多。

    汉子身材也比较高大,女人也很高挑。

    不过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曹三豹,他忍不住问了个路人,“老乡,不是说州府的高官来咱们乡检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呢?”

    “在乡衙门呢,你还不知道吗?来检查的那位可是铁腕,今天怕是有不少人要倒大霉了。”

    “哦?我这两天不在家, 方便说说吗?”秦墨不动声色递了一根烟过去。

    “哟,华子!”大汉笑眯眯的接过华子,说道:“前段日子,咱们这里闹了一件大事出来,老移民跟新移民干起来了,出了人命。

    结果这老移民有点手段,他家正好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当差,就把这件事给平了。

    结果不知道,怎么这件事就闹上去了。

    原本是县衙出面,后来闹到了州府衙门。

    这不,把州府衙门里的高官也给叫来了。

    现在正在衙门里审讯呢。”

    说到这里,汉子道:“哟,不说了,去晚了就没好戏看了。”

    秦墨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能闹到州府衙门里的案子,肯定不是小事。

    秦墨也听过,新老移民因为房屋土地分配的问题闹起来。

    但都没有闹这么大。

    也难怪曹三豹要亲自过来。

    一行人来到了丰收乡衙门外,此时衙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衙门大院里,曹三豹坐在中间,旁边还有州府衙门审讯官员。

    “人家新婚夫妇刚来这里,丈夫就被你失手打死,你说你们喝醉酒互殴,不小心下了重手。

    可我怎么听说,这家丈夫,滴酒不沾,又怎么会喝醉酒?”

    曹三豹看着下方的嫌疑人,“你还敢说不是你调戏人家的媳妇?”

    “大人,冤枉呐,他,他真的是与我互殴,这都是有人证物证的,不是我瞎说的。”

    “你堂兄是丰收乡的执法者,按照规矩,应该避嫌,所以,他的记录,不作数。

    你在你堂弟开的饭店,周围也都是你的亲戚,他们作证,自然也不做数。”曹三豹说道:“而且,本官手里已经有了十几份供词,清晰的还原了案件的经过。

    一个月前,这对新婚夫妇初来乍到,来你堂弟的饭店吃饭,你正在饭店宴请朋友,因喝了酒,调戏这小娘子。

    这丈夫气不过,才与你争辩,你仗着人多,一凳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当场将他砸死。

    事后,你让堂弟关门,又找来了你的堂兄,窜了口供。

    要不是这小娘子家里有人,这案子,就被你们做成冤案了。”

    曹三豹让一旁的陪审员宣读口供。

    周围鸦雀无声。

    嫌疑人听得脸色苍白,包括他的堂兄,堂弟,身体也是忍不住的发颤。

    只有死者的妻子在那里嘤嘤哭泣。

    秦墨来的比较晚,没看到整个案子经过,但也大致还原出了经过。

    这还真是操蛋的案子。

    秦墨并不觉得,这个案子是个例,绝对不是。

    很快,口供念完了,曹三豹看着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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