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感受,楚云歌感同身受。
因为她就是父母为了救哥哥才生的二胎。
哥哥患有特别的血液病,症状和皇帝有些类似,都有不能见太阳的症状,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亲属的脐带血来实现血液的重建。
但脐带血没能用,他们一家又是熊猫血,最后她就成了哥哥的血库。
妈妈就是医生,一直抽她的血,就等着医术突破,如果没突破,她可能一辈子都得做他的血库,生活无望,永远在吃补血的食谱,也没人关心她。
父母从不和她培养感情,或者开始定位便是血库,一直无视她,后来好不容易给哥哥捐献骨髓做了手术,哥哥身体终于好转,她也解脱了,选择离开。
但没想到没过几年,哥哥病又复发了,妈妈让她再回去,她不想回去,拒绝了。
但最后还是中招了,她买的矿泉水被提前注射了药物,等醒来,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穿过来时,都被关一个月,抽一个月血了。
都是血库,都是偏心的母亲,但公主比她惨,没有抽血的工具,都是生生割开手腕的。
公主手腕上的伤疤,一道接着一道,从未真正痊愈过。
原本出生时公主身体很好,现在却成了病弱美人。
朝臣百姓只知道公主放荡荒唐残暴凶恶,太后和皇帝一直纵容,却不知公主也是可怜人,她那些让无数女子惊叹羡慕的精美手镯,什么金累丝花卉龙纹镯,金累丝水族镯等,不过是遮掩她伤口的工具。
她的嚣张跋扈,全是皇帝和太后逼得,更是皇帝故意设计的。
明明皇帝只需要喝一碗就可以维持正常生活,却因为不想体验头疼虚弱,非要喝两碗,最后头疼贫血痛苦的便成了公主。
公主饱受折磨,脾气暴躁,于是皇帝看谁不顺眼,或者想达到什么目的,随便用点办法,就能让公主首当其冲,做这个恶人。
比如谢罔择,皇帝不想放虎归山,又想牵制陈国,就让公主强娶他为驸马,他满脸为难顺水推舟达成目标,还得了好名声。
楚云歌摇了摇头:“真是好大一朵清纯善良不做作的白莲花。”
每次通过她的事,皇帝都能挣得贤名,她名声越差,皇帝名声越好,人人都喜欢皇帝,夸奖皇帝,提起公主便满脸厌恶。
便是身边的宫女都如此,爱慕皇帝,想尽办法想到他身边去。
甚至便是她的驸马,抢来的面首,最后也都会爱上皇帝。
楚云歌捂了:“这不就妥妥的对照组吗?”
也怪不得公主那么厌恶讨厌皇帝。
“吸我的血,害我这么痛苦,又让我背黑锅抹黑我名声,什么哥哥,完全就是条毒蛇。”
以后皇帝要警惕,谢罔择他们要远离。
正想着,外面传来杜若的通报声。
“殿下,李公子求见。”杜若察觉楚云歌满腹怒气,决定先找个人让公主发泄发泄。
“李公子?”楚云歌思索,皇帝的cp中,好像没有姓李的。
片刻后,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身形修长纤细,巴掌大的脸,大眼睛,双眼皮,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清新。
楚云歌挑眉,小奶狗。
来得正好,她受伤的心灵需要安慰。
她就知道,这么大的架空世家,不可能全是纯爱,还是有正常男人的。
看到少年,楚云歌脑海里自动闪过三个字--小哑巴。
怪不得叫观棋,观棋不语真君子。
就是衣服太红了,楚云歌皱了一下眉。
李观棋是入赘父亲在母亲死后,立刻霸占家产娶后娘,他因为不愿意改姓,被狠心父亲厌恶的小可怜。
因为楚云歌的皱眉,小可怜更紧张了,行礼后鼓起勇气从袖中拿出自制小本子,举起手给楚云歌看时,手微微颤抖。
他前两日才来求过公主,公主看他手比划来比划去才知道是个哑巴,气得直接将他赶走。
李观棋大概也知道自己被讨厌的原因,这次就写了小本子。
但离得太远,又那么红:“看不清。”
李观棋忙上前,脸上满是祈求。
离得近了,楚云歌看清了他写的什么:“殿下,求您救救草民的妹妹,草民会算账,一定好好报答您。”
楚云歌看向李观棋,离得近发现他皮肤光滑细腻,冷白皮,五官精致,嘴唇不点而朱,看着比女孩子还漂亮。
“好。”楚云歌直接应了。
李观棋满脸惊喜,杜若不敢置信:“殿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云歌看着李观棋:“救了你的妹妹,你就是我的人了。”
李观棋愣愣看着她没动。
“你听不到?”楚云歌怀疑问道。
李观棋猛地摇头,他能听到。
“那还不快去,还是你……不愿意?”楚云歌歪头。
李观棋再次猛地摇头,满脸通红感激磕头,不过一瞬,就砰砰磕了好几下,磕得响亮,也瞬间将额头磕红了。
若非楚云歌喜欢光着脚走路,寝殿内铺满地毯,怕是要磕破了。
楚云歌撕了一声:“好了,你再磕我不救了。”
小奶狗挺让人心疼的。
李观棋僵了一瞬直起身,小心看了一眼楚云歌。
他知道公主生得极美,但从前并不敢多看,今日离得近了,才发现,她莹白润透的皮肤好似在发光,纤眉朱唇,眉目清冷,带着天生的倨傲,上挑的眼尾,自然而然流露出上位者的尊贵气势。
但是她的衣裳实在……他方才不小心看到她小衣上的鸳鸯。
只一眼,李观棋便匆忙收回视线,低下头不敢多看。
李观棋满脸欣喜,杜若满脸僵硬:“殿下,他就是个哑巴,您收了他,会被人笑话的,不如直接用他的命,威胁卿尘大师吧?”
李观棋面上闪过惧怕,楚云歌轻笑一声:“本公主觉得用你的命威胁更好。”
公主的恶毒名声就是这么日积月累形成的。
楚云歌沉下脸:“杜若,下次再出这些歪主意,本公主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种虚假塑料友情她不需要。
杜若满脸惨白,李观棋也变了脸,跟着侍卫离开时,都没敢抬头。
长相什么的都过关,就是“胆子挺小。”
李观棋离开后,杜若战战兢兢端了一碗红枣补血汤。
楚云歌看着汤,眼底闪过厌恶抗拒,但还是端起碗,毫不犹豫喝下去。
不喝不行,不喝她会死得更快,不过治标不治本,还是得想办法让皇帝少喝一碗,不然一直被这么放血下去,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喝完忽然感觉铜镜里有一角红色一闪而过。
“谁?”楚云歌手里的碗,利落朝着那一抹红色丢去。
碗掉落在地,并没砸到人,但一个红衣少年从屋顶落下,也不进屋,就站在殿外瞪着楚云歌:
“你怎么发现我的?”声音清越,满满的少年气息。
楚云歌看到他,脑海里自然而然闪过他的名字——裴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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