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狭小,若是女子,挤一挤能坐四个人,但是燕王身形高大,一坐下,压迫感扑面而来,马车内都瞬间都有些拥挤。
姜年往一边挪了挪,问:“殿下怎么来了?”
燕王看向她,“不是你让我来的?”
“我没”
瞧着燕王那一张冷脸,终究是没说出来。
“方才有人来给我送吃的,我便多问了一句,殿下不用顾虑我,我不会给殿下添麻烦的,您照顾好自己就行。”
燕王没有继续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明日本王会带人先走,你跟着林寂他们,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即可。”
林寂?就是方才给她送吃食的小将。
“好,殿下路上小心。”
燕王一副你是不是应该再说点什么的表情,淡淡问:“没了?”
没、没了吧?还有什么?
见燕王一直盯着她,姜年又道:“殿下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也会平安到平川的。”
话音刚落,姜年好似听到燕王叹了声气,也没说话就撩开帘子出去了。
琥珀回来后,姜年打开纸包,里面是热乎乎的饼子和烧鸡,一路上都没停下来休息,哪来的烧鸡?
不过也没想那么多,吃饱喝足,靠在车壁上休息。
马车晃晃悠悠,姜年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躺在屋里。
外面天色已暗,屋里点着火盆,倒是没那么冷。
姜年坐起身,扫了一眼屋内,刚要下地,琥珀推门进来。
“姑娘醒了?正好吃饭了。”
“咱们这是到哪了?”
“咱们在驿馆,见姑娘睡得熟,殿下便不让奴婢将姑娘叫醒,咱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天亮再启程。”
突然听到楼下面的说话声,姜年走到门口朝下看了一眼,将士们正准备用饭。
“燕王殿下呢?”
“不知,殿下将姑娘送回房间就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
姜年没再问,吃过饭收拾了一下就歇着了,明日还要赶路。
本以为白日睡了晚上会睡不着,没想到没一会便又睡了过去。
只是睡梦中,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冰冰的痒痒的。
察觉到不对,猛地睁开眼,将脸上的东西打掉。
是一只手。
还不等她说话,那只大手再次覆上来,捂上她的唇,声音在耳边响起:“嘘,是我。”
姜年神色一变,萧逸南?他怎么会在这?
自从上次姜念出事之后,这人就不见了,柳姨娘还来问过她,但是萧逸南进府用的是假身份,根本无从查起。
她差点将这件事忘了。
这里住的都是燕王的人,他是如何进来的?
姜年点点头,萧逸南这才松手,察觉到身侧之人松了力道,姜年一脚踢过去,被萧逸南轻松躲开。
暗中,男人轻笑一声:“年年还如从前一样。”
“萧逸南,你别太放肆。”
萧逸南笑意更深:“年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姜年冷着脸不说话,火盆早就熄灭,屋外寒风呼啸,屋内也冷得很。
萧逸南还算没有失去理智,赶紧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声音如水波般轻柔:“外面冷,别着凉。”
“年年别生气,我听说你要去平川,便想来看看你”
他本有要事在身,但是听说姜年出了城,便马不停蹄赶来。
得知她与燕王在一处,更是担心。
“年年,你为何会与燕王走的这般近?燕王杀人如麻,你”
“萧逸南,我做什么,与你何干?你在教我做事?”
“萧逸南,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姜府的一个奴仆,用了假身份潜进府内,这事我还没与你算账呢。”
萧逸南想去拉她的手,“啪!”姜年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上辈子她就想这么干了,只是那时她身中剧毒,又挨了一剑,没这个能力。
“萧逸南,外面都是燕王殿下的人,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他们两个无话可说,若不是因为她现在打不过萧逸南,他以为还能站在这与她说话?
萧逸南许久未出声,姜年看不到他的表情。
下一瞬,身子猛地被拉过去,来不及挣扎,就被萧逸南禁锢在怀里。
几近乞求的话语:“年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年年,你别不要我你明明最喜欢我的”
自他回来,每晚梦里都是姜年死在他面前,他没有想杀她,真的没有想杀她。
姜年神色淡淡,一双眸子里狂风暴雪。
“萧逸南,演够了吗?”姜年淡淡道。
“明明喜欢姜念,现在却表现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恶不恶心?”
“让我猜猜看,你对姜念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但是又见不得她受苦,心中煎熬,就来找我慰藉你受伤的心,萧逸南,你可真是个伪君子。”
上辈子萧逸南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我从未喜欢过你,若不是你硬要将我从念念身边带走,我又怎会这般煎熬?姜年,你抢走了念念的东西,总要还回来。”
“什么情意?呵,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每每与你在一处,我都恶心,姜年,我真是厌恶极了你这幅样子!”
若不是她死不瞑目,她还当真要被他感动了。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你,年年,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害你,我会好好保护你,会好好”
话音戛然而止,萧逸南不可思议的看向她手里的刀,“年年”
“你该庆幸我这刀上抹的不是剧毒,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在来之前,就准备了刀,刀上涂了毒,就是以防万一,在路上若遇到什么,还能防身。
时间太短,她身边只有一些她之前留下的药粉,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萧逸南以为她打不过他,便掉以轻心,她可不会是手软。
“再不走,可就要中毒身亡了。”
刀子没有刺中要害,那些药粉也够他难受了。
萧逸南只觉钻心的疼,再也顾不上旁的,只说了一声等我,便跳出窗户就走了。
人一走,姜年终于松了口气,下床看了看对面榻上的琥珀,正睡着,应该是被萧逸南下了药。
萧逸南确实有点本事,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进得来。
后半夜再也没睡着,一直睁眼到天亮,听到外面的动静才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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