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燕京火车站。
经过一天多的长途奔波,林向文和冯月灵终于抵达了燕京。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关系,冯月灵担心林向文找不到文化馆,便带着他一同前往。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文化馆大门口。
“向文,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来燕大或者家里找我。”
冯月灵不耐其烦地叮嘱道。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向文笑了笑。
“也是。”冯月灵有些依依不舍,“那我真走喽。”
“嗯,路上慢点,周末见!”
林向文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媳妇儿这不舍的小模样还真是好看。
告别之后。
林向文背着行李去到了文化馆。
馆长办公室。
“林向文?”
一位戴着老花眼镜,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仔细看着介绍信,期间不时也会抬头看下林向文。
“是。”
林向文答了声。
“初中学历?”
男人再次问道。
“没错。”
林向文回答得很干脆。
“倒是勉强满足条件。”
男人端起茶缸,大口饮了下,“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方英博,是这里的副馆长,同志们一般都喊我方老,你也可以这样叫。”
“好,方老。”
林向文喊了声,心想这倒是一种不错的方法,但凡带“副”的,总没那么好听。
“户籍转档都拿来了吧?”
方英博问道。
“拿了。”
林向文将资料递给方英博看。
“没有问题,行啦,你就算正式报到完了。”
方英博摆了摆手,示意林向文可以出去了。
“方老,那我……我具体做些什么?”
林向文有些懵,这报到的也太草率了。
“瞧你的样子,应该对文化馆不怎么了解。”
“这会我没事,就我给你好好讲讲。”
方英博卸下老花镜,兴致勃勃。
“多谢方老指教!”
当下,林向文对方英博的印象很不错,是个热心肠的老同志。
“你听好了,这文化馆啊是开展群众文化活动,并给群众文娱活动提供场所的机构。”
“像什么演出、演讲、又或是播放电影,我们这里都可以举办。”
“当然也兼顾组织指导群众的文艺创作。”
“除此之外,还能提供像篮球、乒乓球等等体育活动场所。”
说了一大堆,方英博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缸喝了起来。
“方老,这……这说来说去,那我到底要做什么工作?”
林向文后悔请教他了,半天说不到重点。
“小同志,着什么急,我正说到关键之处。”
“所以,这个文化馆啊,最重要的意义就是提高群众文化素质和精神。”
方英博只管自己讲,林向文只好硬着头皮假装在听。
林向文很无奈叹,这世上怕是只有唐僧能跟方英博有一拼。
在漫长的介绍下,方英博终于讲完了:“小同志啊,想必你现在也了解不少了。”
“谢谢方老,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工作?”
林向文汗颜道。
说句实话,他只想干个摸鱼清闲的工作,这样他也能更多时间准备高考,再利用先知优势发几篇小说,赚赚稿费。
“这个嘛,我……我也不知道。”
方英博尴尬地笑道。
“什么?”
“你也不知道?”
林向文真是醉了,你不知道,给我绕这么多干嘛?
逗年轻人玩嘛???
“小同志,着什么急?”
方英博又一次说道,“王馆长下午去开会了,等明天他上班了,他自会给你安排工作内容的,不是?”
“噢。”
林向文没法说不是,只好换了个话题,“方老,那文化馆有没有职工宿舍?”
“有的,你要住?”
方英博问道。
“嗯。”
林向文心里稍微平复了些,总算听到一个有用的消息了。
“好,不过,我可以先带你四处转转,也能多了解些文化馆。”
方英博很热情。
“这这就不用了吧?”
林向文连连摆手,“我还是先放行李吧。”
“小同志,着什么急?”
方英博笑了笑,“等等带你转完,就带你去宿舍。”
又是着什么急?
林向文麻了,自己真的是着急啊!
“方老,不瞒您说,我有点累了,想去宿舍休息会。”
林向文是真怕了他了,话痨这词怕是为他专门造的。
“哎呀,你看我把这茬忘了,那正好我这会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宿舍。”
说着,方英博就要起身。
“方老,不用了,都耽误您半天时间了,您告我位置,我自己去就行。”
林向文只想耳朵能清净点。
“小同志,不错,挺懂事。”
方英博笑了笑,当下告诉了林向文具体位置。
……
职工宿舍位于文化馆的背后,不是后世的楼房,而是一排平房,从外面看每间房都不大。
虽然小,林向文还是很开心,怎么说在燕京也算有了落脚地。
“同志,你谁啊?”
突然一位大爷从一间房子走了出来,他正是负责管理宿舍的人。
“大爷,我是新来的,林向文。”
林向文自我介绍道。
“噢,方老刚刚打过电话了。我姓李,李建刚,叫我老李就行。”
李建刚很随和。
“我还是叫李大爷吧。”
林向文今年刚22,而李建刚看起来能当他爷爷,叫老李肯定不合适。
“行,怎么叫都行。”
李建刚笑了笑,方老说的没错,这年轻人挺有礼貌。
“李大爷,请问我住哪间宿舍?”
舟车劳顿后,林向文只想快点休息会。
“跟我来。”李建刚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向文啊,文化馆当初盖的宿舍不多,所以都是两人一间。现在就剩一间,而且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两个人挺好,说话也能有个伴。”
林向文笑了笑,只要不是方老那种话痨就行。
“是吗?”
李建刚笑得很神秘,“那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
林向文立马对这个舍友引起了兴趣。
“我给你说啊,那家伙不喜欢跟人说话,只喜欢朗诵诗,简直就是个诗痴!”
李建刚笑得很开心,明显平日里没少取笑。
“诗痴?”
林向文脸露苦笑,不过倒也正常,文化馆嘛,自然不乏一些文艺创作者。
话音刚落,一道饱含深情的声音从前面的屋子传了出来。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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