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老头目光一沉:“渡鸦桑,饭菜不合胃口吗。”

    柳学冬冷冷看了千树老头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胧月泉治:“你们这是在吃饭还是招魂?”

    胧月泉治不着痕迹地跟柳学冬对视了一眼,他深吸一口气后起身:“渡鸦君说得对,今晚实在太过冷清了,既然是宴席,那怎么能没有表演呢?”

    千树老头眉头一皱,语气顿了顿:“既然如此……那就让暻子为您跳舞助兴吧。”

    “寡淡,无趣。”柳学冬轻声开口。

    千树老头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可旁边的胧月泉治却笑了起来:“跳舞确实无趣,不过渡鸦君请放心,我还为您准备了一个刺激的节目。”

    说罢,胧月泉治从矮桌下抽出那柄胁差,用双手奉到胧月岩介面前。

    胧月岩介生气地瞪着胧月泉治:“泉治,你要干什么?”

    胧月泉治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脸上的笑意却逐渐变得狂妄起来:“我尊敬的二哥啊……”

    “麻烦您……给渡鸦君表演一个切腹吧。”

    胧月岩介被泉治脸上的笑容吓得打了个哆嗦,下一刻赶紧站起来后退一步,用手指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坐在最上方的千树老头狠狠一拍桌子:“泉治,你想干什么!?”

    柳学冬身旁,胧月暻茫然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发生了什么。

    柳学冬拍了拍她的手:“吃你的,不用管。”

    另一头,被千树老头厉声训斥后,泉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他不解地看着千树老头:“父亲大人,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

    话语停顿片刻,泉治突然拔出刀来,指着岩介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要看他切腹!”

    说罢,泉治一脚踢翻岩介面前的矮桌,提着刀逼到近前——岩介的妻子儿子已经被吓傻了,躲在一旁不敢动弹。

    “你疯了……”胧月岩介声音颤抖,他有心想要后退,却被泉治一把扯住了衣袖。

    “切腹!”泉治抓起岩介的手臂,想要把胁差塞进他手里,可岩介却死死攥着拳头不敢去接。

    “该死的混蛋——我让你切腹啊!”

    “砰!”

    随着泉治的一声咆哮,枪声响了。

    胧月岩介的二儿子眉心中弹,倒在了他母亲怀里,红白之物正从伤口汩汩地往外冒。

    胧月暻小嘴微张,不可置信地望着柳学冬。

    柳学冬保持着举枪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边:“切腹,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大儿子。”

    片刻的死寂后,浅野惠子率先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就像是一声信号,紧接着岩介的妻子也发疯似的哭喊起来,他的大儿子呆呆地望着弟弟的尸体,仿佛失了魂儿。

    对面,泉治的妻子正在安抚受了惊的年幼儿子,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小孩子哭泣。

    “不许哭!”泉治突然回头大吼,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连这种小场面都怕,以后拿什么当家主!?”

    泉治的妻子只能死死捂着儿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这时,岩介望着儿子的尸体,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道:“你,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胧月岩介的妻子倒在了地上。

    “美香子——!啊!!!”胧月岩介发出悲痛欲绝的喊叫,他想要挣脱泉治,却被泉治用刀抵住了喉咙。

    胧月泉治强迫着他跟自己对视,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神里全是疯狂:“别再让我重复了——哥哥!不然下一个就是你的大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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