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叔。”船头的年轻男人应了一声,将蒙着布的电筒关掉。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烟,还不等点上,背后就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奶奶个熊,你干球呢?!”
年轻男人疼得直咧嘴,他转身望着关波:“咋啦叔?”
关波阴沉着脸:“你他娘当在度假呢?这时候还敢亮明火,生怕别人看不着你是不?”
年轻男人悻悻地把烟往回收,委屈道:“咱们这不是还没出海么……”
关波转念一想也是这道理,于是一把将烟盒抢了过去,掏出一支扔给年轻男人,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支,嘴里说道:“那就最后一支,把瘾过了,等会往外走了就不能抽了。”
年轻男人殷勤地递上打火机替关波点着,赔着笑说:“谢谢叔。”
关波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大股青雾:“我说全子,你可别觉得叔脾气臭,你既然来跟着我,那就是奔着赚大钱来的,但要想赚大钱,那规矩就不能少咯。”
“叔说的是,我都听你的。”全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二人说话间,身后船舱里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似乎里面的人发生了争吵,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对骂声。
关波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转头看了眼船舱,冲全子挥手:“娘希匹,都要跑路了还不安分,你把家伙带上,让他们老实点。”
全子舔了舔嘴唇,然后把烟叼在嘴里,撩起衣摆抽出一把手枪,迈着大步走向船舱。
“嘭!”
全子拉开锁栓,一脚踹开船舱门。
关波听得眼角一跳,转头冲着全子大骂:“你他娘再踢门我就把你腿给锯了!”
全子脖子一缩,赶紧握着枪走进船舱,他打开手电筒,拥挤的船舱里,偷渡客们挤成一团,被电筒光柱照射到的人纷纷用手遮挡着眼睛。
全子阴沉着脸,他环视了一圈:“哪个卵在闹?还想不想出去?都他娘不要命啦?!不要命的站出来,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不想活的别他娘拖累老子!船马上就要出海了,谁再敢咋呼老子就把他丢海里喂鱼!”
船头,关波听着全子耀武扬威地训斥那帮偷渡客,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腕想要看看时间,忽然身后“哗啦”一声,关波回头一看,正看见一只手搭在船舷上,随后一道身影破水而出,一个翻身就跳上了船。
柳学冬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他看了眼关波,说道:“走吧。”
关波的右手隐隐放在后腰位置,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学冬,问道:“从哪来的?”
柳学冬答道:“中海,狐狸哥安排的。”
关波松了口气,他客气地朝柳学冬点了点头,笑道:“兄弟水性不错。”
这时,全子也刚从船舱出来,他重新关上门后一抬头,就看到船上多了个人。
柳学冬指了指后面的船舱:“我是不是要进去?”
“不用。”关波一挥手,“既然是狐狸哥的人,信得过。”
说罢,他又吩咐全子:“去拿件干净衣服出来给这位换上,大冷天的,别被海风吹感冒了。”
狐狸哥的面子真好使。
柳学冬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作为中海现存的唯一一位边缘人,还能在九处的眼皮子底下经营到现在,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手段。
渔船发动机启动,调转方向缓缓向前。
坐在船头,吹着冷冽的海风,柳学冬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拿着一包饼干吃着。
全子去了驾驶室,关波则坐在旁边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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