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小茶多说几句,她就妥妥成一个不沾锅的受害者了,柳学冬只觉得刺眼,因为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那可不把老柳这个千古罪人的身份坐实了?

    虞红豆挑着眉看过来:“你们清道夫还干人口买卖的活?”

    柳学冬脑子有点乱,扶着下颌故作镇定:“我已经很久没有……不是,我以前也不怎么……我的意思是说,这种事都是协会干的,清道夫不参与——等等!跟这没关系!”

    柳学冬都要破防了,他就知道虞红豆玩这破游戏没安好心,差点把他道心聊崩了。

    他缓了口气,理清思路:“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易。”

    柳学冬抬起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他深吸一口气,把语气变得沉重。

    “这一切都是胧月泉治的阴谋。”

    这件事必须有个背锅的。

    【况且也不算冤枉他。】

    柳学冬在心里想道。

    他将原委细细道来:“胧月泉治觊觎家主之位很久,那时正好清道夫协会和白头鹰联手对苇原众进行暗杀行动,于是胧月泉治抓住这个机会,派人做掉了身为家主的大哥胧月金太郎,并且顺理成章地将这件事栽赃到清道夫和白头鹰头上,这样新的家主就会在他和二哥胧月岩介之间产生,只要继续干掉胧月岩介,他就能名正言顺接任家主。”

    “但他没想到胧月千树——也就是他的父亲,会那么谨慎。胧月千树生性狡猾,从胧月金太郎死亡的不合理处推断出可能是家族里的人下的手,他对胧月泉治产生了怀疑,但由于没有实质证据,所以没有直接点破。”

    “但如果继续拖下去,胧月泉治迟早事发,可他越是这时越不能逃跑,否则就坐实了自己的嫌疑,所以他只能一边继续假装恭顺,一边想破局的办法。”

    “然后就有了他派胧月暻来大夏找我的事。”

    “为了不让胧月千树察觉到不对劲,他给出的理由是请来一位能保护家主不被暗杀的保镖,胧月暻就是酬金。”

    “但真实情况其实是他在向我传递信号——他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困境,希望我出手的同时,也帮他庇护胧月暻。”

    柳学冬看去,胧月暻盯着空杯一言不发,她其实早有猜测。

    “至于小暻,她是不知情的,毕竟当时胧月泉治自身难保,这种计划更不可能透露给别人。”

    他摊开手:“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胧月泉治如愿以偿地当上家主,小暻不想留在那里,就跟着我回来了。”

    “所以其实我也是被胧月泉治利用了而已。”

    虞红豆显然不吃这套,立马追问:“你怎么帮他的?”

    柳学冬找回主动权,浅浅抿了口酒:“这是另一个问题。”

    虞红豆暂且放过他,伸手摸了张牌。

    胧月暻也重新露出笑容,抓起一张牌:“再来。”

    待柳学冬也重新摸牌,三人同时掀开。

    虞红豆手气正旺,洋洋得意捏着最大的红心杰克,而最小的一张红心五出现在柳学冬手上。

    柳学冬无奈道:“问吧。”

    “就刚才的问题。”虞红豆朝他扬了扬下巴。

    柳学冬叹了口气。

    “很简单,胧月泉治要当上家主只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胧月千树同意,二是苇原众承认。”

    “于是我去干掉了白头鹰驻东瀛分局的局长,海顿·罗伯茨,让胧月泉治拿着这份功劳去换取了苇原众的默认,接下来的时候就简单了,胧月泉治只需在家宴上发难,逼迫胧月千树退位,而我则替他解决掉胧月千树的守备力量。”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发癫,可能是这些年被压制得太狠了,所以好好一顿家宴被他搞得那么血腥。”

    虞红豆目瞪口呆:“海顿是你杀的?全世界都以为是黑冢!”

    柳学冬讪笑道:“我故意的,黑冢和我一直不太对付,所以就顺手让他替我背锅了。”

    虞红豆赶紧接着发问:“所以高丽那次……”

    话还没说完,柳学冬直接打断:“这是下一个问题。”

    虞红豆不干了,桌下抬脚蹬在两腿之间的椅子上,瞪眉道:“说。”

    柳学冬往下一瞥。

    没穿袜子,纤细紧致的小腿直勾勾闯入眼底,白嫩的足弓绷出性感的弧线。

    再往前十厘米,就该踢在要害上了。

    柳学冬咽了口唾沫,这种危险的情趣游戏倒是值得一个问题。

    “在高丽和黑冢碰上是个巧合,其实也不算,是黑冢主动来找我的。”

    “我之所以去高丽是为了和塔纳托斯做一笔交易,他发现我还活着,我不想他继续来骚扰我,所以必须向他表明我的决心。”

    “早年间协会暗杀了金昌浩,搞垮了nc集团,然后在nc集团的尸体上扶持起了朴氏,然后朴氏财团就成了协会在高丽的敛财工具。朴氏掌握着协会很大一部分现金流,所以一直有和协会直接联络的渠道,我需要这个渠道和塔纳托斯直接对话,所以就顺手把朴氏一家也给清理了。”

    “最后我们达成协议,清道夫协会不再来打搅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向外界透露清道夫协会的情报。”

    “至于黑冢,他来找我完全是出于个人恩怨,这人脑子不太好使,向来有些拎不清,但他已经知道我还活着,要是留着他以后肯定还会找我麻烦,于是我就把他也宰了。”

    听到这,虞红豆没来由有些怨气:“我一直很相信你,从没刻意对你用过天赋,哪怕后来已经有点怀疑当初电梯里的人是不是你了,也没偷偷用天赋验证过。”

    胧月暻在一旁小声嘟囔:“你那是不敢……”

    放平时她肯定不敢拆虞红豆的底,但眼下一大杯红酒灌下肚,她分明已有些晕乎,才说出这句来。

    虞红豆气得揪住她耳朵:“等着,你秘密也不少。”

    “疼疼疼——”胧月暻赶紧服软。

    “下一题。”

    柳学冬主动摸牌,中断她们的打闹。

    三人各自摸牌,然后一起掀开。

    虞红豆低头一看,手中是一张方片q,这牌面很大,她自觉稳了,于是转头去看胧月暻。

    却见胧月暻面前摆着的是一张红心q,从花色大小顺序排,反而虞红豆的要小。

    二人再齐齐看向对面的柳学冬。

    “哇哦。”

    柳学冬笑着夹起牌向二人展示。

    “这次好像我最大。”

    一张黑桃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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