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柳学冬嘴角噙笑。

    “幻想?”

    阿格尼丝不乐意了:“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或许就在不久的未来。”

    天赋反馈回结果,柳学冬知道已经调动起这位高级裁缝的情绪,他继续循循善诱:“一项伟大的事业必须具备两个基本要素,一是足以支撑它的基础力量,二是具备和它相匹配的领导者。”

    “很抱歉,这两点我现在一个都没看到。”

    “你们能维持到现在甚至是因为官方的默许,这意味着你们没有对抗觉醒者群体的基础力量;至于领导者……我不清楚,就不发表评论了。”

    柳学冬双手一摊,微笑看着阿格尼丝。

    他的笑容落到阿格尼丝眼里仿佛变成了一种若有似无的挑衅,阿格尼丝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这是妄加揣测,力量?我们当然有,团结本身就是一种力量,除此之外,清除觉醒者的过程就是我们获得力量的方式……”

    柳学冬听到了关键,下意识打断:“清除觉醒者的过程就是获得力量的方式?这是什么意思?”

    阿格尼丝支支吾吾:“你不懂,解脱,然后升华,你不明白,参与这项事业的每个人都会获得升华,当然我也不例外……”

    他似乎知道的也不多,甚至刻意避开了“领导者”这个话题,说明他连接触都接触不到相关的信息。

    柳学冬还想继续套点东西出来,但此时激动的只有阿格尼丝,托米哥还保持着清醒。

    他忽然起身打断:“阿格尼丝,够了,你喝多了。”

    阿格尼丝一愣,下意识看向托米哥。

    托米哥神色复杂:“别再说了,我本以为你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单纯地厌恶觉醒者群体……”

    托米哥把声音尽量压低了些:“你怎么会……加入s?”

    阿格尼丝郑重纠正道:“是启示派。”

    托米哥苦笑道:“艾格,你让我感到有些陌生。你应该很清楚才对,s是一个激进组织,人们是排斥觉醒者没错,但不代表人们也会接受s,你是个公众人物,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要是这件事被曝光,你的生活会毁于一旦。”

    “是启示派!”

    阿格尼丝愤怒地站起来跟托米哥对视:“托米,该清醒的是你!我正在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是为了全人类,为了让世界变好。我和我的一切都微不足道,你也是,好莱乌也是!曾经我和你们一样,眼里只有金钱,为了眼前的利益,选择对危机视而不见,甚至利用觉醒者赚钱!恶臭的资本,就是因为你们,我们的事业才阻碍重重!”

    深吸一口气,阿格尼丝挥舞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大吼出来:“我早就受够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愚蠢!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要是我们的世界被觉醒者占领,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

    他猛地指向托米哥:“世界巨星?不,你可能会成为觉醒者的宠物,被摆在橱窗里标价。”

    然后转动手臂,又指向胧月暻这边:“女人?相信我,那时你不会再有机会高喊男女平等的口号,只会有觉醒者和贱种的区分。”

    他又转向朝柳学冬指来。

    不等他开口,柳学冬主动说道:“觉醒者也要看心理医生吧?”

    阿格尼丝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觉得柳学冬说的好像有道理。

    柳学冬撸起袖子:“不过现在看来,需要治治的是你。”

    阿格尼丝警惕地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托米哥察觉到不对,赶紧上前来拦。

    柳学冬一摆手臂,浑身练成块的托米哥就一屁股坐倒在沙发里。

    手臂顺势扬起。

    “啪!”

    阿格尼丝一头栽倒,脑子嗡嗡作响。

    嘴一张,牙齿混合着血丝涎液吐出。

    他感觉到一只大手扯住自己的头皮,将他重新拽了起来。

    这边的骚动引起酒吧里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反应过来的经纪人大喊制止:“住手!我们是外宾,你这是在引起国际纠纷!”

    柳学冬却压根儿不理会,对阿格尼丝笑着说:“刚刚忘了告诉你,我就是觉醒者——你瞧,能跟你心平气和地聊这么久,足以证明我不会毁灭世界了吧。”

    阿格尼丝胆怯地缩着脖子:“先,先放开我……”

    胧月暻上来一脚踹在阿格尼丝肚子上:“让你指我,几个菜呀喝成这样,就你这熊样还想拯救世界?”

    柳学冬把他按着坐下,笑眯眯道:“你刚刚讲的有些我还不是很清楚,能再详细讲一遍吗?”

    “比如,解脱和升华,到底要怎么解脱,又要怎么升华?”

    ……

    晚上回到家,柳学冬进了书房用电脑查国外的资料。

    晚宴上那事最后还是九处来收的尾,那边的老外抱团,想把事情的性质往国际纠纷上靠,最后九处以传播非法言论为由把人给带走了。

    快十一点时,开锁声响起,虞红豆加完班回来了。

    她敲门走进书房,无奈地看着柳学冬:“生气归生气,你怎么先动上手了。”

    胧月暻从后面探出脑袋,不忿道:“是他先指着我骂的。”

    虞红豆没好气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踹别人了。”

    胧月暻还想争辩时,柳学冬摆摆手打断二女:“我故意的,我不动手九处没理由把人带回去审。”

    虞红豆一愣:“什么意思?”

    柳学冬反问:“你们审出什么了?”

    虞红豆把手一摊:“我没参与审讯,是萋萋去的。”

    “不过能有什么?他是国外一个叫启示派的极端组织成员,仇视觉醒者,认为觉醒者迟早会统治世界什么什么的。在萋萋面前他说不了假话,能交代的全交代了,但有关启示派的内容也不多,他才加入不久,所以知道的很有限。”

    “人毕竟没犯事,再加上又是外宾,九处总不能真把他给关起来,所以走完流程就给放了。”

    柳学冬了然点头,他朝旁边的椅子一指:“坐,你回来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组织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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