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胡二郎没多想,客气接过碗。
“女娘,你要那铁锅,可是做饭用?”胡二郎凑到苏樱耳边低声问。
他看到苏家就一个大瓦罐,烧水煮饭都用它。
“是啊,铁锅炒菜!有了茶油,可以做好多菜式出来…”苏樱坦率道。
“郎君,可再要一碗?”苏荷再次打断俩人交谈。
“不了,谢谢!”胡二郎头没回谢绝,“铁锅炒菜?真有那么妙?下次来,得请我尝尝!”
“好啊!嗯,请你吃蛋炒饭如何?”苏樱想起最简单的饭菜合一。
“蛋炒饭是…”
“郎君,把碗给我吧!我拿去洗一洗!”苏荷又打断。
这次胡二郎终于回头看了一眼,这谁啊,忒没眼色,没见他谈兴正浓?
“郎君!”苏荷语气娇软,面色娇羞。
胡二郎看得懵逼,自己不认识这女娘啊,一脸小女儿的娇羞啥意思?不知道还以为俩人有私情。
“女娘,这是…”胡二郎看向苏樱。
“这是我二叔家女儿,脑子不太正常。”苏樱淡淡道,“郎君,走,带你去看看如何榨粉。”
说罢,起身回屋取了卤汁和蜂蜜,带着胡二郎离开。
苏荷那点儿小伎俩太明显,就像在长安,只要跟苏樱亲近的男子,她都要装出一副娇憨、懵懂模样横插一杠子。
胡二郎不过一个下下县的县丞之子,以前根本不会入苏荷的眼。
现在嘛,自己是流犯,县丞之子也不挑了,将就一下。
看不看得上尚且两说,主要还是为了给苏樱添堵,只要苏樱不快,她就开心。
苏步成亦被苏荷气到,这侄女无所畏惧,横冲直撞,大庭广众之下几次三番搭话陌生男子,其心昭然若揭。
要不是有客人在,恨不能扇她两个大耳刮子。
没有礼数,打扰客人,简直把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大人,挖蕨根、葛根的差不多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苏步成亦起身带着胡县丞等离开,路过苏荷面前,狠厉的剜了她一眼。
“哼!”苏荷不屑的冷哼,叫你们大房得意!
“砰!”一拐杖狠狠打在背上。
“哎哟!”苏荷痛得直抽气。
“你个坏了良心的东西,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儿,丢我苏家的脸!
小小年纪不学好,没有礼义廉耻!叫你不学好!叫你丢苏家的脸!”
苏老太太操起拐杖追着苏荷。
“救命、救命!”苏荷鬼叫着往外跑。
“给我站住!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站住!”老太太知道这死丫头想干什么,“抓住她!”
刚才贵客在,老太太不好动手,这会儿人走了,再不教训,这死丫头是真要把苏家的名声败光。
不能因为她,连累了孙辈的所有孩子。
苏时彦、苏辰彦忙追上,将苏荷拖回来。
“时彦、辰彦!你们怎能这么对你妹妹?”
小秦氏奈何不了老太太,见两个儿子对付女儿,忙大声呵斥。
“母亲别添乱!祖母教训妹妹!妹妹也该管教管教!”苏时彦失望的看着小秦氏。
他也想护着妹妹,可是妹妹刚才做那事儿,真的很丢脸,勾搭的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
苏家虽流放,但好歹是读书人家,哪能这般没脸没皮?这是有教养人家的女儿?
苏时彦的脸臊得通红,偏偏母亲不分对错还一味袒护,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妹妹。
“怎么,觉得阿娘被休了,就管不了你们?”小秦氏质问大儿。
以孝治天下,儿子敢忤逆父母,就是大不孝,闹大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砰!”一拐杖打在肩头。
“秦九娘!一个弃妇,有你说话的份儿?不想过日子,今儿就从我家滚出去!”
老太太恶狠狠盯着小秦氏,只要小秦氏胆敢多说一句,立马将她的包袱扔出去,叫她滚蛋。
小秦氏不甘的看一下老太太,嘴唇嗫嚅几下,终是没胆量顶嘴。
“把她看好了,不许她再踏出院子半步,不许出现在贵客面前!咱苏家书香门第,不是勾栏瓦舍,不许做那等勾勾搭搭、不知廉耻的事儿!”
老太太拿拐杖指着苏荷骂道。
“苏樱做得,为何我就不能?”苏荷不服,梗着脖颈犟嘴。
“砰!”老太太听得心烦,恶向胆边生,恨不能一棍子打死这个孽障!
拐杖打在苏荷肩头,用了十足的力道,差点儿疼晕过去。
“为何苏樱做得?因为她是村老,在为苏家、为整个村子、为梧县出谋划策!没你那龌龊心思!
不是人人都像你,掐尖要强,拈酸吃醋就算了,从哪里学的下作手段,勾搭外男!平日教你的规矩去哪儿了?”
老太太痛心疾首。
杜氏明明让兆彦给胡二郎端水,这死丫头按捺不住心思,从弟弟手中夺过碗,巴巴凑到胡二郎跟前,一脸发春的味道。
在场的人哪个看不出来?尴尬的叫人想逃离。
又不好戳破,戳破了大家都没法面对。
为何笃定苏樱没有带私情?因为这丫头有主见,心性高傲,不轻易动心。
卢家二公子,苏樱都没看在眼中。
这门亲事还是几位长辈轮番劝说,苏樱才勉强应下,但苏樱一直觉得卢家以权势压人,不是良配。
卢家是五姓七望之一,卢侍郎是正四品下的工部侍郎,于苏家是高攀,还是主动求娶,面子给的很足。
苏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就是给脸不要脸,不知好歹。
苏家三兄弟的仕途必然受阻,卢二公子风评还行,几方考虑,苏家才勉强允下这门亲事。
没想到苏家遭难时,卢家非但不伸援手,还落井下石,当众退婚羞辱苏家。
应了苏樱当初的隐忧。
也让苏樱一病不起,倒在流放途中,好在这丫头命大,挺过来了!
两相对比,苏荷简直臭狗屎一堆,空长一张好脸蛋,脑子里装的全是屎,愚不可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十个神对友,抵不过一个猪队友!
老太太好想把这母女俩扔的远远的,扔回荥阳老家去自生自灭。
可惜这会儿是流犯,身无分文,也不能离开这岭南。
天天看着无脑母女作天作地,实在厌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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