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怎么猛兽又来了?”工地刚入眠没一会儿的村民被狼嚎声惊醒。
“别慌张!离咱们远着呢!不会来的!”杨大郎安抚众人。
果然那帮杂碎按捺不住,这么快来搞偷袭!杨大郎庆幸有阿棠在。
大家安静下来,仔细倾听,发现今晚的狼嚎不在往常的山上,而是官道那边。
真是奇了,怎么跑到那边去?
听了好一阵,确实没有过来的意思,大家才安心下来,不过依然不敢睡着,都竖着一只耳朵。
又过了一阵,狼嚎声没了,一切安静下来,众人这才放心睡觉。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再次把众人惊醒。
爬起来,却见几匹马一闪而过,朝着村子跑去。
杨大郎心中一慌,难不成那些猛兽没拦住?这帮杂碎闯村子去了?
“咦,马上无人?”有眼神好的,看到几匹马上空的。
“你看清楚了?”杨大郎问。
“看清楚了!”那人肯定道。
正说着,杨大郎瞅到有树影晃动,阿棠的脸一闪而过。
“好啦,大家快睡!”杨大郎明白了,这是缴获的战利品。
杨二郎也跟杨大郎差不多的心路历程,最终尘埃落地,踏踏实实睡觉。
“哒哒哒…”来到村口,猛兽们各回各家。
阿棠跳到马背上,“驾!”
马儿们踢踢踏踏,乖乖跟着阿棠走。
进了院子,阿棠跳下马,径直回屋睡觉,马儿们在院子角落与耕牛、三头猪作伴,不敢嘶鸣。
“吱呀!”门推开,阿棠像泥鳅一样溜进来,爬上床钻进阿姐怀中。
苏樱伸手揽住阿棠,半梦半醒中轻轻拍打着小丫头。
“呼噜噜…”没一会儿,阿棠发出呼噜声。
苏樱被逗笑,将小丫头往怀中拢了拢,两姐妹头挨头,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两天苏步成不在家,小桃去陪杜氏,睡父母房间。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早上杜氏推开门,看到角落冒出来的几匹马儿,吓一跳。
惊呼声把苏老三两口子也惊动,赶紧出来。
“谁家的?怎么跑到咱家来了?啥时候的事儿?”韦氏懵逼,一觉醒来多了几匹马。
古代牛是重要生产工具,马是重要军用物资,都必须到官府登记造册,包括骡子、驴等。
牛病死,或老了干不动要杀掉,必须向官府报备,不是想杀就杀的。
同样,马匹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首先满足军用,其次才是勋贵们享用,一般富人用的多是骡子、驴。
这东西不是跑到你家就是你家的,身上都打了烙印的,主人能认出来。
在长安时自家都不曾有过马车,出门访客都是去车马行雇车。
苏老三笑笑,指了指苏樱的屋子。
这事儿只有可能是那屋里的两人干的,昨晚阿棠提着一篮子油饼、红糖往树林跑。
这几匹马不就是昨日那几个杂碎的?耀武扬威,踩踏坏了不少麦苗,可恶至极。
半夜出现在自家,说明什么?说明这帮杂碎昨晚没干好事!
“这、这能行吗?”韦氏咋舌。
又穷又破的荒沟村突然冒出几匹马,任谁都要怀疑是不是偷盗来的。
“无妨,一会儿阿樱醒了,问她是个什么章程!”苏老三不觉得多大回事儿。
这几匹马跑了,那几个杂碎又跑哪儿去了?会不会夜里又来?
苏伯彦几个少年也起床洗漱,突然看到好几匹马,都凑过来看。
“三叔,这马咋怪怪的?”苏伯彦察觉到异样。
按理陌生人靠近,马儿会撅蹄,咴咻咴咻的叫唤,不让人靠近,可这几匹马很安静,似乎在畏惧什么。
对哦,众人这才注意到,随即意识到应该跟阿棠有关,默契的不再提及。
“这玩意儿弄来作甚?你胆子越发大了!”
老太太昨晚心疼那一篮子油饼,起床见到几匹马唬一跳,见苏樱出来,不免咕哝。
苏樱笑笑,“正好耕地啊!”
马力马力,力学中用马力表示动力值,说明马的力量很大。
耕地不比牛的力气小,只是一般人用不起。
“造孽哦!这么金贵的牲畜,你拿去耕地,”苏老太太被苏樱雷到。
这孙女简直就是妖孽,总干些神神叨叨的事儿。
苏老太太一辈子,可没看过谁家用马耕地,认知的局限,认定苏樱的这一行为离经叛道。
苏樱没理会老太太的唠叨。
日子变好,老太太很明智的选择闭嘴,不再动不动拿拐棍打人。
吃过早饭,叫来村老们商议。
“昨晚还真来了!”杨老汉问。
几人围着马儿打转,“嗯,卢家还真舍得,这种狗奴才也配用好马!”
马儿膘肥体壮,毛光水滑,这种等级的马在军中要将军才有资格骑。
“应该是突厥那边的胡马!”老王头背着手相看后断定道。
北边跟突厥打仗归打仗,商旅照样做生意。
茶叶、盐、铁器、瓷器,是胡人贵族最爱的东西,同样胡马也是汉人最喜欢的。
这么一捋,这几人骑这胡马就不奇怪了。
“好了,以后咱村进出有代步的了!”郑老汉抚掌道。
“啊?”苏樱愣住,“这个敢骑出去?我想着拿来耕地。”
“瞧!胆子小了不是!”郑老汉故作嫌弃。
“重新烙上记号,再找胡县令登记造册,就是咱荒沟村的,谁来都不好使!”
“还能这么干?卢家告官府咋办?”苏樱真没想到这帮村老胆大包天。
“几匹马,他卢家不差这点儿!犯不着跑几千里来讨要!
就算来了,正好掰扯掰扯,算算账,我们的麦苗、差点儿踩到的人,一笔一笔算!看他卢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郑老汉底气十足。
“就是!咱们再落魄,他卢家欺负到头上,不是把几大姓脸面踩在脚下?不用我们出手,本家自有人收拾!”其他几个纷纷附和。
说干就干,牵到村里,重新烙印记。
从此荒沟村多了替代脚力的牲口,就是可怜马儿,又要经历一次皮肉之苦。
烙铁烙在屁股上,滋滋冒青烟。
荒沟村人人欢喜庆贺的时候,官道上赶路的行人却被惨不忍睹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的跑到县衙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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