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家管事
狭窄的厢房里,隐隐透着一股腥臭味,借着正午的阳光,林珩看到了一张衰败的脸。
林二丫蜷缩着身体,闭着眼睛侧躺在床沿边,时有时无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二姐,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距离上次进城,不过几日的功夫,林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这才发觉,街上小贩口里的丫鬟哪里是别人,分明是林二丫,是自己的二姐呀。
他一腔愤怒扫视着身后跟过来的人道,“你们把我二姐怎么了?”
徐家的管事本也打算近日通知林二丫的家人来接走她,没想到林家人竟直接上门了。
倒是给他省事不少。
管事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珩,见眼前之人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顿了顿,才道,“小兄弟可是二丫的兄弟?”
得到林珩的回应。
他指着床上的人,摆了摆手不屑地道,“小兄弟刚刚的话有些不对。二丫这样子,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跟咱们徐家可没有任何关系,小兄弟说话要谨慎。”
见少年面带怒容没再言语,徐管事便知他是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住,他嘴角微微一扬,朝身后二人示意一下,对林珩道,“小兄弟,咱们且去外面说吧,不要吵到病人休息,可好?”
林珩脸色铁青,心想这管事倒是个倒打一耙的好手。
拒绝身后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强制邀请,他没好气道,“管事有什么话,还是当着我二姐的面说的好,而且,我也想听听我二姐是怎么说的。”
说完,他便轻声唤人,“二姐,你醒醒,你快醒一醒,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家的……”
徐管事本是想找个地方跟林珩私下解决此事。
他早听管内院的李妈妈说过,林二丫的弟弟是个赌鬼,时常找姐姐要钱去赌,他这回得了李妈妈的好处,也想到了法子打发走这对姐弟。
谁知眼前这小子竟如此不懂眼色,还敢下自己的面子!
徐管事冷笑了下,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给林二丫的补偿再克扣一半去。
见这小子在自己眼前上演姐弟情深,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着用词,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你姐姐现如今昏睡着还好些,你若叫醒她,岂非让她疼得更加厉害!”
发现林珩根本不理会自己。
他犹豫了下,才接着说道,“你姐姐是前些时日伺候老爷时不慎被碎瓷片划伤,是她自己没当回事,拖到发了高热晕倒我们才知道。夫人心善,专门为她请了大夫看病,现已花去五两多银子……”
林珩只将管事的话当做狗屁,他轻轻晃动林二丫的手臂,心疼地喊,“二姐,你醒醒……你醒醒……”
林二丫睡得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还说要带自己回家,她努力挣扎着,却感觉身体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不光挪不动,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努力地循着那声音的来源追了好久,待稳了好几下心神,才勉强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大珩,是你……你……怎么来了?”林二丫以为自己在做梦,断断续续问道。
“二姐,你怎么病成这样,我今日就接你回家……”林珩说着话,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林二丫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真实的人,喜极而泣,“阿弟……我……我没事……”
“二姐,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去。”
来不及理会那絮絮叨叨的管事,林珩背起二丫朝后门跑去,“有田叔,有田叔,快驮了我们去济世堂。”
徐家的管事一路追到门口,林珩慢慢放下二丫躺好后,回头瞪着他道,“我二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的……”
看着二人坐着牛车远远离去的背影,管事脸色一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济世堂。
王大夫摸过脉后,眉头一皱,道:“你家的病人怎么都不知道早一点送医?”
林珩顾不得其他,只焦急地问,“掌柜大叔,我二姐怎么样了?”
“这当真是你二姐?”王大夫神情严肃,“她身体有外伤你知不知道?”
林珩下意识摇头。
王大夫一脸叹息,他道:“你二姐应是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热,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林珩心急如焚,“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二姐。”
王大夫捋着胡子,有些无奈道,“你求我也无用,她这高热是外伤所致,她身上的疮口怕是溃烂了,就算老夫能清疮,这种情况也需要特制的金疮药止血和风流散预防感染。”
见面前少年拽着自己的衣服死活不肯罢休,王大夫摇了摇头,“非是老夫不愿,是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他指了指二丫身体的某处,扇了扇空气道,“你闻闻,她这处的外伤是不是已经有了甜臭味?”
林珩早已闻到那股味道。
王大夫给他继续解释,“我观上一个大夫已经用蜂蜜让她涂抹伤口,没想到伤口非但没能愈合,还引起更大的溃烂,她这伤口里怕是钻入了不洁的东西。”
王大夫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除非京城太医院的疡医出手。”
林珩知道,在现代,若是遇到感染打一针破伤风就解决了。
可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是用不上掌柜口中的金疮药和风流散的,怕是只能听天由命。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地问,“掌柜大叔,是不是只要能清疮,控制住感染,我二姐就有救了?”
王大夫吃惊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有法子?”
林珩虽然不记得网上教的各种方法,但她知道高度白酒也能消炎杀菌。
小时候她胳膊上有一颗凸起的痣,每天抠,每天抠,痣就被抠出来,还流了好多血,当时家里穷,没有钱去医院,伤口迟迟长不好。
阿奶就直接把家里的酒精倒在上面,疼得她哇哇大哭,没想到后来伤口竟然长好了,只不过有个窝窝。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做酒精。
林珩道,“掌柜大叔,您先帮我二姐稳住病情,我明日给您带防止感染的药来。”
留下二两银子求王大夫帮忙照看林二丫,林珩坐上牛车让李有田带他去集市的酒坊。
“大珩呐,你现在买啥子酒哟?”李有田担心地发问,他只知道林大丫大概有些不好,却不明白林珩为何要买酒。
就算是吃席的酒,也不必这么着急买吧,更何况二丫还只是个丫头,还没……
李有田把话咽了又咽,还是觉得有必要提点几句。
“有田叔,我有用,要给二姐治病用的。”林珩急急地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李有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买酒跟治病有啥关系,他还是很诚挚地慷慨解囊,“那你……你有钱吗?买酒需要花不少钱,叔这里有十几文,是今日刚挣的,你且先拿去用。”
是了,酒贵,林珩摸了摸身上剩余的钱,今日共挣了七两并二百九十三文钱,给姐夫买药直接花了二两半银子,刚刚又给王大夫留下二两银子让他拿药务必吊着二姐的命,身上的余钱已不到三两。
他深呼一口气,冷静思索片刻,才接过钱后回道,“谢谢你有田叔,不过你先载我去徐员外家吧。”
林珩不确定这里的酒度数有多高,但他很确信一定很低就是了。
而蒸馏是需要大量的酒作为前提的。
林珩再次出现在徐家后门。
徐管事面容冷峻地道,“林家小子,既然你已经拉走了你二姐,就不与我们徐家有什么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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