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财家里条件不好,他娘生他的时候因为没钱请大夫,难产去世,他在娘胎里憋久了,长大后脑子就不太好使。
他爹辛苦拉扯他长大,身子慢慢垮了,一直病歪歪的。
这次听说林家要盖房,他求了大堂哥林山子好久他才愿意带自己一起干活,条件就是让他悄悄埋个东西。
李来财傻里傻气,根本不知道埋钉子的真正涵义。
听林珩一顿吓唬说要闹到官府,还说这事情会应到自家身上,立刻就怕了。
他爹跟他相依为命,父子俩恓惶着度日,要是没了爹,他李来财此后就是个没爹没娘的人了。
“你小子胡说啥啊,我可没让你做这种事情。”李山子狠狠刀了一眼干啥啥不行的堂弟。
“山子哥,是你啊……是你说的啊,你还说只要埋了钉子,以后干活都带着我啊。”
李来财哭着解释,“你忘了,就在我家屋后说的啊,我别的事儿能忘记,这事儿不可能忘记的。”
“我记得可牢了。”
他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鼻涕。
“你胡说,是你自己羡慕林家盖了大房子,钉子也是你自己埋进去的,你就是觉得好玩,是不是?”
李山子简直要被自己的堂弟蠢哭了,他也就是看堂弟一家可怜,才想着帮一把。
谁知道?
这二愣子平日傻不愣登的,这会儿倒是像个蚂蟥一样使劲黏着他不放了。
“不,不是,我不玩钉子。”李来财急急为自己解释:“山子哥,你记性咋不好了,我爱玩木头,我家没钉子。你还教我干活来着,说既要慢工出细活慢慢干、也要有轻重,这样以后村里需要修补房屋,你就能继续带着我赚钱了。”
“我可感激你了,山子哥,谢谢你教我这些。”
李山子气急。
这是能说的吗?
他担心堂弟人傻力气大,生怕他出死力气干活砸了自己的生意,却没料到这一遭。
李山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就扑到堂弟跟前扇了他一巴掌,“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李来财不敢置信,捂着脸看着堂哥十分委屈,“呜呜,堂哥你干啥打我,我没有胡说啊,不是你说要是一下子盖的太好,你还怎么赚钱的吗?”
李来财的三言两语暴露了许多细节。
他一个半傻不傻的人能说谎吗?
村里人看向李山子的眼光顿时变了。
合着他们才是被李山子兄弟俩耍的团团转的傻子。
立时就有一个汉子上去给了李山子一拳头,“山子,我们信任你才让你盖的房子,你竟然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汉子家的房子盖好后没多久墙就歪了,没钱修,又担心砸到人,一家五口现如今还窝在之前没拆除的小灶房里住着。
“那还不是因为你出的钱太少,出多少钱盖什么样的房子。”李山子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道:“有本事,你去镇上找建筑队来盖呀。”
“你……”汉子气得额头青筋直冒,话也说不下去了,直接上前又给李山子来了两拳。
又有人加入队伍,众人你一脚我一拳头的,直接打的李山子口鼻四处都出了血,李柱子看到这种景象,本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拉住也是一顿胖揍。
林珩一家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傻了眼。
原来,热闹要互相看一看才有意思的吗?
李柱子被打的鬼哭狼嚎,痛哭流涕的求饶,“我们错了,求求大家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山子疼得哎呦叫,忍了半天,才低声求饶:“里正叔,求你救救我们,我以后一定改。”
身体的疼痛让他愤怒无比却又不得不低头。
李家凭借盖房的本事一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除了里正家,他们家的房子一直是村里最好的。
如今林家又做生意又建房,还这么大阵仗,李山子看的无比眼热,就想着让人家触霉头。
却没料到傻子堂弟会直接把他供出来,还把自家一直以来的赚钱手段给暴露了,惹的村里人动怒。
李山子这回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大珩啊,我们真不是有意的。求你跟里正叔求求情吧!”
李山子狼狈至极,看着林珩家的方向哀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对于这样的人,林珩根本不想姑息,他们家人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还能有补救的法子吗?
没有亲自动手是因为他的贪心已经惹了众怒。
村里人打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里正瞅着面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两个远房堂侄,也不阻拦。
良久,他才道:“好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他们兄弟俩给谁家修的房子出了问题,要么赔,要么重新盖,这事儿我会亲自盯着。”
“在地基里埋东西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我们李家村断不能容忍这样的恶人。待修补完村里的房子,李山子逐出李家村。”
“李柱子和李来财,从现在开始,去李家祠堂给我跪上五日向祖宗们忏悔。”
经过里正一番雷厉风行的处置,这一番风波告一段落。
林家重新在镇上请了人建房子,吴老太和林二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生怕还有人使坏。
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
林珩也进入紧张的复习中。
因为他马上要参加县学的考试了。
十月初,秋意渐浓,往县学去的大道上,全是应考的学子。
林珩和韩大刚一起等在县学门口。
“我有些紧张,怎么办?”韩大刚虽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第一回参加正式考试,他还是忍不住的心慌,“不行,我得再去趟厕所。”
来来回回,韩大刚已经跑了三趟茅房。
林珩看了他一眼,道,“韩学兄,你就当平日里夫子给我们出题就是了。”
“不一样,不一样。”韩大刚一脑门子的汗,颤抖的手不停在翻书,像是在找什么知识点,他不耐烦地咕哝一句:“哎呀,你别说话。有个释义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得赶紧看一眼。”
这小子往日里那么刻苦,没想到这会儿要下场了竟然有考前焦虑症。
林珩都无语了。
看他终于找到那一页书,口里还念念有词,就一把扯过他的书,道:“韩学兄,你先镇定一点。你这样子如何应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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